在一群中原人之中行走,柔怡和贺兰负雪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虽然在皇城有许多的胡人安居经商,但是人类对于异已之类还是忍不住会多看两眼,尤其是贺兰负雪这人高马大的满眼还透露着好奇的眼神,说话嗓门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看上几眼。
“哥哥,前面就到了这皇城里最好的武器店了,你别看店铺小,可是东西很不错。”,柔怡已经带着贺兰负雪在京城玩了两天了,到处走走转转好不开心。
柔怡自小是跟着大巫师走南闯北的,中原话说的跟雁塞语一样好,虽然写不出什么好文章,但是生活没有问题,吵架也不会输。
而贺兰负雪就不一样了,自小在雁塞草原长大,几乎没有机会离开那片生养他的土地,这次被父皇派来中原选驸马,其实也是抱着私心想出来走走。
见惯了草原的辽阔和一望无际,初来中原的贺兰负雪对这城池曲曲折折的小路小巷都充满了好奇,亭台楼阁,高屋长岩,这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景色。
若是说雁塞是幅员辽阔空旷绝回,那么中原就是繁华细致精彩至极。
难怪柔怡每次回家提起中原眼里的光一闪一闪满嘴的洋溢之情。
两人携手进了武器铺子,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看到柔怡和贺兰负雪进来眼睛也亮的精光,瞬间就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这种假装亲和的笑容柔怡见过太多次了,中原什么都好就是衣服太过于繁琐,所以柔怡从不穿中原的衣服。自己和苛萨辛逛街的时候几乎每家店老板都以为她们是初来乍到的异国人,好狠狠地敲诈一下。
柔怡冷冷一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中原奸商失落的笑容了。
“父皇随身的匕首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我想从中原带把新的送给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贺兰负雪总想着带点什么给雁塞的亲人朋友,这几天他们没少买东西,而且都一掷千金只要心仪的不论钱财。
“老板,把店里好匕首拿出来给这位爷看看。”
柔怡一口流利的中文打碎了店老板的美梦,但是她却并没有在店老板脸上看到多少失落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殷切。
心里多少有些奇怪,柔怡看他乐呵着忙上忙下拿东西给贺兰负雪看,可能这就是中原人可怕之处吧,你永远猜不透他们的笑容后面会产生什么。
贺兰负雪也不跟人说话,自顾自的看着一把把匕首,这店里确实不错每一把匕首都锻造精良,而且装饰设计精美,和雁塞粗糙雕刻的物件相比不知道要好多少。
可是就错在这些匕首装饰太过于繁琐,雁塞人的匕首佩戴在身上生活处处用的上绝非和中原人一样只是用于装饰和防身。
贺兰负雪掐着蹩脚的中文,狮眼抬起瞪着店老板“油宽恕煎蛋的么?”
这凶狠吃人的表情配上说不利索的中文,店老板有些懵了,不知所措的一直挠头,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柔怡。
“我哥哥问你,有没有款式简单一点的。你听不懂中文啊!”,明明是自己没有理,但是柔怡就是理不直气也壮,凶巴巴的反而将店老板呵斥了一顿。
“有有有,就是价格......”,店老板似乎有些犹豫,怕这蛮子胡搅蛮缠。
最讨厌这中原人市侩的嘴脸,“柔怡也没好颜色的瞪了那店老板一眼,挺直腰板说道“少废话拿出来,有的是钱。”
这下店老板才战战兢兢的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贺兰负雪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他打开,里面的匕首浑身黑亮,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寒光,乌亮却如钻石一般耀眼。
将匕首拔出刀鞘,寒光袭面而来,刀面光滑耀眼,贺兰负雪用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声音泠泠作响,清脆悦耳。又扯下自己一根发丝立于刀锋,发丝落下立断,真乃锋利无比削发如泥的好东西。
雕刻手法是暗雕,样式有雄鹰展翅还镶嵌黄色宝石。贺兰负雪满意的点点头,中原大地真是地大物博,令人钦佩。
“买。”,贺兰负雪的脸上有了笑意,语气简洁而坚信,似乎是认准了这把匕首。
柔怡往桌子上丢了三个大金锭子,她知道这好刀绝对不止这些钱“这是定金,马上送到詹王府,就说是柔怡姑娘的货,自然有人给你钱。”
挑选到了心仪的东西,兄妹俩心情都不错,店老板小心翼翼的收好钱脸上笑开了花将二人送走。
这几日柔怡花了不少钱,不过都是师傅的钱。大巫师不爱动弹,而且有他在哥哥也放不开,索性大巫师就躲懒了,叫柔怡这个皇城通带他哥哥玩,自己出钱图个清静。
二人出了武器铺子,继续逛街去了。
而武器铺子对面的茶楼二楼,有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这对兄妹俩。
师先生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闲得她更加娇媚可爱,她跟木昧两人靠着二楼的窗边留心观察这对兄妹。
“师先生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买刀?”,木昧再次感叹师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前几日木昧派去盯着詹王府的眼线回来说詹王府来了一个身穿金银的贵气公子,而且柔怡跟他还很是亲近。
木昧一猜就知道是这贺兰负雪提前进京了,而且还没有去进宫拜见父皇。
和师先生一说,瞬时就抓住了机会,师先生只用了一杯茶的功夫就制定了一套绝妙的好计策。
“这雁塞人尚武,贺兰负雪初来中原,对这万花世界肯定新奇,总要买点东西回去送人,那肯定少不了他父皇的。送男子刀具在雁塞是寻常不过得事情。稍稍猜测就能分析出动向。”
中原人的脑子尚且转不过她,更何况随便猜几个蛮子的想法呢?师先生得意一笑,那日大巫师对自己百般折辱的场面历历在目,这女人心狠手辣,这次一定要让她的小崽子死无葬身之地,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心里想起愤恨的事情,师先生手上捏着茶杯的指尖都用力到开始泛白,脸上的笑容更是狰狞可怖。
“那东西安排好了么?”,师先生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她迫不及待的希望事情快速发展好早一天看报复大巫师这自傲的女人。
“师先生放心,已经嘱咐过店老板了,东西已经放进去了。到时候论他口灿莲花都说不清楚,更何况他中原话都说不清楚。”
仔细想来木昧和师先生都或多或少的在木瞻和大巫师手里吃过瘪。
想起那万朝律法木昧就头疼,没日没夜的抄写了将近一个月才写完,全都拜木睚所赐,他们兄弟两个一个长得比一个狐媚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接下来就全看殿下的演技了。”
想着日后木瞻跪在大殿上不知所措的模样,木昧的嘴角就开始疯狂张扬压抑都压抑不住,木瞻是吧?想跟他斗?那就和你好好玩一玩。
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木瞻就成功的把二百位皇孙公子淘汰到只剩下8个人。
就等着那雁塞王子和长延王子入境后殿试,这破事就再也不用自己管了。
这几日木瞻和昭思忙上忙下同吃同住,招待各位公子吃吃喝喝,困了就直接睡在驿馆内,已经两日没有回过府里。
家里他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只是这柔怡不跟着自己以后耳根子太过于清净,她在的时候嫌人家闹腾,不在的时候自己又别扭着太过于寂寞。
人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听说那两位皇子今天也都能到达万朝,自己带的侍卫已经到了城外,就差大张旗鼓的进入皇城了。
累了两天了,难得早上起得早,木瞻拽着昭思去找了个小早点摊子吃点清淡的米粥,昨天晚上又是酒宴,轮番敬酒下来感觉整个肠胃都在翻江倒海,就算这中原的酒再不烈,喝多了还是会感到身体不适。
昭思却是个狠人,可能跟着木眈的时候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所以即使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今天早上起来也是神清气爽的。
早上木瞻来到昭思的房间,本以为会看到昭思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后自己费劲白咧的将他从温暖的床上拖起来,生拉硬拽的将他带出去。
没想到一推开门,木瞻就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昭思站在窗口挂玉佩,看样子似乎正准备出门。
计划被打乱了木瞻没想到昭思起的这么早,突然被破门而入的昭思似乎更加惊恐,瞪大了双眼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木瞻。
这一下可是把昭思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腰上的玉佩不知道是挂不挂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手忙脚乱的挂上,结果又打了个死结难看得很,昭思尴尬的笑笑,假装自在,其实心里慌得一批,“王......王爷好早啊。”
木瞻笑笑,直接进了屋子,“昭大人昨夜睡得那么晚起的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难道跟本王一样想去吃点早点?”
“是......是啊。半夜喝了酒,总觉得不舒服想着去吃点东西压一压。”,这人还真是难缠至极,处处透着一股孩子气,正经谁家王爷会大清早的直接破门而入来找你出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