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中,不知时光荏苒,岁月流逝。
无光,潮湿,腐朽。天启城里能和这三个词语都沾上边的地方很多,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只有一个——黑牢。
奥斯汀被戴维克斯袭击之后,就被注射了一种药物,随即陷入了昏迷当中。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挥不散的黑暗和腐朽的味道开始环绕着他,冰冷的湿气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纵然是南方的初春,今年也格外的寒冷,仿佛北蛮南下之时带来的不只战争与杀戮,还有北地冰原上的极寒空气,正在逐步改变整片大陆的气候。
亦如奥斯汀被冰封的心。
令他惊异的是,教廷,或者说冯兰特林,并没有想立刻要他的姓命或者任由他在这小小的牢房里腐烂,而是每天供应一顿堪比猪食的杂粮,还有人进来收取更换便器。
后来他明白了,食物里面加了能驱散他体内源力的药物,一次的剂量正好维持一天,而收取便器的作用是检查他有没有老老实实吃完所有食物,而没有偷偷倒掉。
奥斯汀丝毫没有兴起反抗或者越狱的念头,他的手脚都被特质镣铐锁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能活动的范围最多到达旁边递食的小窗口,那是每天唯一能看见光的地方。
直到这一天。
和五年前何其相似啊,钥匙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门打开时轻微的咔嚓声,还有那军靴踏地的果断和狱卒桀桀怪笑里流露出来的肮脏,和这座监牢相得益彰。
只是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老了,不用看他也知道霜花爬上了对方的鬓角,额头又多了几道刀刻般的皱纹,笔直的站姿也没有五年前的嚣张。
身形没有丝毫的走样,壮硕的肌肉隐藏在审判所行刑官的军服里,左侧悬挂佩剑右侧配有短型霰弹枪,随时都能摸到的武器才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奥斯汀有些恍惚,两个身影在他眼前晃悠,时而重叠,时而分散,像是大漠旅人看到的海市蜃楼。
冯兰特林同样静静地看着奥斯汀,这次他没带随从,只身一人站在门口,狱卒也下意识地远离他。审判所副所长,在宦海里浮沉了多年的冯兰特林,远比五年前那只噬血虫更令人害怕。
“你后悔吗?”冯兰特林突然丢给奥斯汀一支烟,开口问道。
奥斯汀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药物抑制的不仅仅是他每天回复的源力,还有他的精气和凶戾。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令人心疼的邻家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