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顶。
在这个世界,他们就像是被困于中空的玻璃柱,从第一世初生至结束,他们会顺着玻璃柱内侧的楼梯,一步步的拾阶而上。
走到阶梯的最终,便离开此世。
他是已走过了半程的人,她则是初来此世的孩子。
他站在长阶之上,由上而下俯视着她。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追着他的身影往上走着,如学步稚儿。
他走的那么那么快,而她又走的那么慢。以至于他们明明是一起来的,但最后她却被他抛于身后。
他凝视着她,沉静深沉的眼神里却像是带着某种无奈。
她始终记得。
八年前,当她还说着「我一无所知,一无所有」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庸人们忙碌于表述着世界与自我,而真正的平凡人们则像是认清了世界,既不表述它,亦不否认它。她看见他轻轻的将这些东西摆在一边,却又将这一切涵纳于自己的生活。
从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里,她看到了她一直追求的某些东西。那是所谓的生命深度。
无需多问、多言的深度。
光是他的存在,就好像证明了人与人之间某种差距的存在。
难以想像。仅仅如此,灰心丧志的她就被他所鼓舞。她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想着这个人,她去追求了一切她所能追求的完美,她想要到他在的那个地方看看,看看站在台阶之上,走过了半程的人,见到的是什么样的风景。
后来,他们以年为单位见到彼此。每次再见时,她总是不断地测量着自己和他的差距。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告诉他,请他等她,若有一日,她能够与他比肩,那么她一定会来再来到他身边。
后来,他死了。
就死在她怀里。
她哭了,泣不成声。
那一年,又一次,她杀死了他。
…
于是她提起笔,篡改了姓氏、年龄、过往,仅余下一个名字,重新纪录了他。
——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