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可箭头距离树干不过两寸,如此近的距离,便是个娘们也能稳稳的把手中的花暂栽入数寸的深度,小仆人的窃窃私语,苏问不为所动,力求心神合一,呼吸缓慢到看不出身形的晃动,真正的箭术高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静若处子,动如狡兔,在沉寂之中只需一根引线燃烧的刹那,便能够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通过手中的那根弦盛放而出。
开弓没有回头箭,又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苏问静立了一刻钟没有放箭,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放箭,如同一尊雕像巍峨不动,微微隆起的肌肉比起离开木屋时健硕了许多,至少这些日子四蛋过的很是滋润,一个时辰过去,苏问默默收起了箭,忍住心中一箭破树的冲动,连连深吸了数口气才将内心的淤积消散而去,唯独那双透亮的眸子越发凌厉。
南追星啧啧称奇,对方如此练箭倒不如说是在打磨心意,更是在孕养箭意,剑有剑意,刀有刀气,十八般兵器虽然形状千差地别,可说到底也不过是要一个破字,锋利是一说,意又是一说,懒人一手泡黄豆的下乘招式破了宁臣画的起长歌,大雪平原上程涛手中无剑,仍然凭着一道剑意斩尽千相。
从古至今修士武夫所争执的也无非是气势与招式那个更厉害,少有人真正能够合二为一,苏问方才练箭的动作虽然古怪,却与练剑练刀之中的蓄气功夫如出一辙,以招式养气势,要么一箭不出,要么非血不还。
“你也感觉到了吗?”南追星夹住一片从空中落下的嫩芽,于鼻尖轻轻一嗅,随手抄起身旁的酒壶痛饮起来,翠涛酒烈,三五口便涌上脸颊微红,本该初春新生,却无故夭折,其事必有妖。
小仆人警惕起身,从背囊中拔出一把朴刀,小眼睛四下扫视。
苏问默默的取出一只桦树木箭,箭簇纯钢在光芒下隐匿寒意,再度张开弓箭不知瞄准何处,路途中已经听说了长门郡和拒南城的灭门惨案,那边已经动手,自然也有人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而这本身也正是他所等待的。
为什么要练箭,明明刀剑更加直接,陈茂川这么问道,苏问没有回答,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刀剑固然锋利,那怕一个稚童握在手中也能伤人,更可以杀人。
南追星沉声问道:“你敢杀人吗?”
“我杀过人。”苏问轻声回答,手中的弓弦松开,那根木箭穿过层层新叶,在惊起一阵飞鸟的时刻精准的刺入了目标,没错,我为什么要练箭,因为我不敢杀人,比起握在手中的刀剑刺入血肉之中,只是松开两指的动作很容易。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