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沈青辞是黑着一张脸离开的,或许是久居高位养成的上位者威严不容许别人践踏,所以近些时日顾锦姝过得颇为平静。
虽然有些奇怪沈青辞的变化,甚至担心自己一觉醒来也会变成垂垂老矣的模样。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毕竟重生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赏花看书翻阅铺子的账本,顾锦姝觉得若不是生逢乱世,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只是她尚且不知道,暴风雨之前一般都是九九艳阳天。
——她这悠闲的日子没过几日,顾鸣生便给她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看到沈青辞面无表情地站在顾鸣生背后,顾锦姝觉得自己说话都微微有些吃力:“父亲,您这是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管铺子的账目吗?我给你请了一位长房先生回来。”
那次和女儿在书房谈话之后,他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考察了一番,觉得他们笨手笨脚的,都不能教女儿。
直到发现了沈先生。
这位沈先生虽然上了年纪,可俨然一位宝藏老人,懂得东西甚多,而且这年纪想来经历了不少事情,放在女儿身边他也能少担心一些。
“父亲,我不需要。您将身边的管事给我一个就好。”
她怎么可能引狼入室,这个男人就应该饿死他才是,虽然这样的小问题应该难不倒堂堂秦武帝,可她还是坏心眼地想着。
沈青辞既然和顾鸣生走进顾家,就没有被退回去的道理,对着顾鸣生高深莫测地道:“令媛似乎并不想要账房先生,只是她这模样瞧着便有不足之症,顾大人还是要上心一些。”
“啊……沈先生莫非还懂岐黄之术?”
女儿虽然是足月而生,可身体却并不好,这才从小便养的精细。她这身体病病殃殃,还不如险些滑胎的大儿子来的健朗。
“略懂一些。”
顾锦姝:“……”人面兽心,狡诈无比的骗子。她父亲知道这点,怕是更不会让他离开了。
果不其然,顾鸣生脸上的笑意更浓厚了一些,声音越发恭谨:“……先生真乃奇人也,您能教小女,是小女的福分,今日您便住在府上,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同我说道。”
“隔壁这院子可空着?我也好督促顾姑娘。”
虽然略显迟疑,可顾鸣生依旧没有拒绝:“这是小儿的院落,不过那小子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的房间,我这就让人给先生准备。”
“简单一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