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秋筱桐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看着尘归如同被割了喉的猫,软绵绵卧在醉花街上。
他艰难地挪着,走到他的身边,蹲下,如同父亲一般将他抱起。
他没有推开他。
师哥到底是师哥,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
“筱桐,我来吧,你自己还受着伤。”
“不了,柳相公……请帮忙打盆热水。”
柳灵均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他一个满身是伤的人。
“师哥……”
“尘归,回家了。”
“师哥,我疼,我疼的想死。”
秋筱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娘亲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是爹,也是娘,把他们从萝卜丁的小娃娃拉扯到这么大,连一点苦也不忍心让他们吃。
苦都他来吃,便无所谓。
他颤抖着将他放在床上,柳灵均接了热水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欲要搭把手,却被秋筱桐拦住了。
“柳相公,烦您回避一下。”
“回……回避?”
他有些不懂,都是男人,为什么要回避。
但他还是出去了,他尊敬他。
秋筱桐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他脸上残留的一点油彩,除了油彩,脸上还有细细密密的伤痕,每触碰一次,他都叫唤一声。
声声催人疼。
“师哥,别擦了别擦了,我疼……”他推开他。
“擦一下身子干净。”他好声劝道。
“别擦了……”他落了一滴泪,“擦不干净了,师哥……”忽而崩溃,“我擦不干净了!”
秋筱桐紧紧握住他伸出的手,替他理了理被冷汗粘在一起的碎发。。
他于是带着一身疲惫与不堪的伤,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