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林看着手里陆怜鸢递回来的锦袍,瞬间连泪也没有了。
人若是被伤狠了,也就麻木了。
“五妹,他……他说什么了吗?”
“没……”
怎么可能!
自己那样用心补的衣裳,他看见了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有!
定是这小丫头在骗自己,她根本就没有去找他!
陆浮林有些恍惚,将书桌上的砚台狠狠掼在地上,颤抖着问:“你到底,到底有没有去找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陆怜鸢从不曾见过三哥这样发火,她一怔,委屈极了。
自己从外面回来,还没歇个脚,却被这样怀疑。
“三哥,你太过分了!”
临走出他的院子,又回头哭一句:“我看六妹说的没错,你果真是喜欢上那个戏子了!不如娶了他,何苦为难暖云姐姐!”
“五妹,五妹!”
追着出去,却被家丁拦了回来。
他不许出这个院门,直到他下个月成亲前,都不许出去。
是自己冲动了。
这事儿怎么能怪五妹?
他将怀里的锦袍贴在脸上,那上面有淡淡的油彩的味道,是戏子特有的气味。
“恰便似桃片逐雪涛,柳絮儿随风飘……”
他学做他样,翘起兰花指。
“袖掩春风面,黄昏出汉朝……”
他生疏地走起莲花步。
“萧条,满被尘无人扫……”
他右手拂过眼,双眸媚流转。
“寂寥,花开了独自瞧……”
他看着夕阳西下,顾影凄自怜。
他无师自通,竟也能唱了。
看着地上作女儿态的影子,不禁笑了。
原是这样,只要这样。
只要这样,自己就变成了他。
他寻了院子里的水塘,将那件梅花锦袍在身上比试。
还是他美,到底不如他。
晚霞把院子照得金黄,天地怆然,唯他一人。
哦,还有他在。
他的锦袍在。
他不知道陆浮坤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听见他拍手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
“三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唱戏,好像那么回事!”
被人看见了,他急忙将那锦袍藏在怀间。
“刚刚五妹怎么哭着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