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冰雪消融,春渐暖,花初开。
质朴无华的灰布驴车,伴随着闷沉的驴铃,慢驶在新抽出绿芽的郊外,两个二八春华女子,挨坐在中间装满小麦的袋子的板车中间,却都蔫着小脸低头沉思着。
“离儿,娘亲改嫁村东的王二叔,今新添一弟弟,王叔托人予我说了一门亲事,是那村南员外家孙账房未谋面的儿子……”花惜欢悲伤地望着路边零星开着的杏花,低落地说道。
花父花母,早年在路边摆简陋小摊提供酒水小菜给过路人,也能维持生存,生活倒是比寻常农人富余些,可惜好景不长。
惜欢出生之际,花父染恶病早逝,惜欢幼年丧父,花大娘凭一己之力,辛苦拉扯大惜欢,因为容貌清秀,村里打主意取花大娘的不少,花大娘多次坚决拒绝了煤人说亲,可终是女儿进宫两年之后改嫁了。
这次花大娘因坐月子不方便,王家人田里忙种也走不开,托了同村进帝都运货郎付老伯,带惜欢回乡。
“啊欢,花大娘难道为了甩脱你,忍心把你嫁与从未谋面的账房儿子?”莫相离闻言抬眸,皱眉望着花惜欢那清秀的侧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问道。
“娘?她也不容易……”
花惜欢一向烂漫的茶色眼眸,默默地滑下清澈地泪水说道。
“啊欢……”莫相离听闻她话里意思,心中一疼,忽攥紧她的手腕,蠕动失了血色的薄唇,敛眸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松开了她。
她想说:“那我呢……”莫相离想到与惜欢别离,心中一阵抽疼,她父母早离,哥哥生死未卜,好不容易遇见惜欢两人情同亲姐妹,本想出宫与惜欢相依,她却回去后嫁人成家了……她孤苦伶仃一人,如今又失处子之身,该何去何从。
“离儿,孔县令收你做义女,你替他闺女进宫三年,帮他们大忙,孔县令应该不会亏待你,我托人帮你打听过了,孔县令打算送与你一间小屋,两亩田地,报答你,另外只要你愿意,他也可替你寻一门好亲事。”花惜欢嘴角勉强扯出露出微笑说道。
呵呵,一间小屋,两亩田地,一门亲事……
莫相离清冷绝艳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掐住身旁的袋子,手指都攥地发白了。
“离儿,对不起,我……”
“呃……”莫相离猛地探出轿子外,狼狈地趴在窗口狂吐,花惜欢紧张地拍着她单薄的背,担忧地说道:“离儿,你没事吧……”
驴车停了下来,前面驶车付老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