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不知为何,听到了她语气里的责备,心里竟是有些释然,轻轻抬手,握住了蒋怡桢的手指。
“妈……对不起啊。”林溪低低说道,“让您担心了吧?”
蒋怡桢一边抹眼泪就一边说,“你别叫我妈,你都叫我妈了,这么大事儿你都不等我们到了……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呢?你不心疼你自己,你当其他人也都是铁石心肠吗?”
林溪听着她的责备,反倒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声虚气弱说道,“其实我……挺娇气的。但很多事情如果让我自己来,我就能很坚强。”
蒋怡桢真是责备都责备不出口了,她哪里娇气了?她简直比谁都坚强。但蒋怡桢又明白林溪这话的意思,她说她娇气了,只不过是,她想自己扛着这事儿,不用等到他们都来了,他们都难过。她还要顶着憋着扛着自己的难过,来安慰他们。
所以她先斩后奏了,这就是她的娇气。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在面对这个伤痛时,实在是没法再分出心思安慰他们了。
她就连娇气,都抵得上别人的坚强。
林溪被推回了病房,天气已经凉了,病房里开着空调,丁阿姨一早就准备好了,一顶棉帽子扣在她头上,舒服的毛巾袜也套到了她的脚上,替换了原本的薄棉袜,毛巾袜的脚底还贴着两个暖宝宝。
丁阿姨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女人小月子不能马虎,不能着凉的,尤其是脚啊,寒从足起。”
这些天照顾下来,丁阿姨也挺心疼林溪的,遭老罪了,她一个陪护,照顾过的病人不少,照理说也算是看过了形形*的病人了,却还是忍不住唏嘘。
尤其是林溪表现得越坚强,就越让人心疼。
“我让薄老师在家把鸡汤炖上了,下午就能喝上,到时候他会送过来的。”蒋怡桢捏了捏林溪的手,发现她手指有些凉,就给她塞被子里去了,还不忘转头嘱咐薄扬,“你去把电热水袋插上。”
薄扬话很少,但是有事儿就做,马上就去了。
情绪让人捉摸不定的,林溪看向他时,目光总有些担忧的意思。
看到林溪的目光黏着薄扬走出去的背影,蒋怡桢忍不住说道,“现在知道担心了?”
林溪收回目光看向她,抿了抿唇,“妈……”
“放心吧,那小子没事儿。这事儿他也不好受,你得让他缓缓。”蒋怡桢摸了摸林溪的头发,“你什么事儿都不愿让他扛,把他这么惯着,他就只剩这点接受度,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