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么回来了?”
安生心里暗自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
门口扶疏花影里,夏员外颔首笑得格外谦恭:“冷神医,让您见笑了。”
安生目光轻盈地跳跃过去,父亲身侧,一位白衣出尘的俊逸男子犹如玉树临风,傲然而立,微蹙了修长剑眉,轻抿薄唇,清冷的目光正向着跪在地上的安生望过来。
正是晴好的午后,凉风轻拂,男子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如墨长发缱绻地荡漾起来,安生觉得,就像是石榴树下青花瓷大缸里漾着的水草一般,轻轻柔柔,不急不躁,风轻云淡。
安生有片刻的愣怔,看得有些痴了,觉得这清贵男子仿若就像是温润的清风一般,轻而易举地荡涤干净了自己心头的恐惧,暴躁,满腔的仇恨,怒气。有一股清流涓涓地顺着心尖儿流淌下去,格外熨帖。
清贵男子轻启薄唇:“无妨,若是夏大人有家务事需要处理,冷某可以暂时回避。”
夏员外讪讪地道:“大抵只是小女顽劣,受到教训便好。”
夏员外说得轻描淡写,而且一锤定音,便给安生定了罪过,对于其中缘由并不关心。
清贵男子略有讶然,大抵是没有想到,跪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受责罚的人会是这夏府里的小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安生身后的连婆子一眼,微微勾起了唇角,明明如玉温润,正在行凶的连婆子却流水一样放开了安生的胳膊,手足无措地垂下了手。
夏员外不悦地训斥夏紫芜一声:“还不快快放下手中戒尺,一个姑娘家这般凶悍,成何体统?”
薛氏已经起身,走到近前,冲着夏紫芜悄生使了一个眼色:“老爷今日如何回府这早?有贵客临门也不提前差人回来打个招呼,可不是让贵客看了热闹?”
夏员外清清嗓子,兴奋道:“还未给你介绍,咱家紫纤福气来了,这位便是长安大名鼎鼎的冷神医。今日好不容易得同僚引见,请冷神医百忙之中赏脸莅临,特意告假回来给紫纤看诊的。”
薛氏顿时也大喜过望:“原来是冷神医!看来小女康复有望了。”
跪在地上的夏安生也瞬间明白了这位清贵男子的身份,正是前些时日里,父亲一直在想方设法结交的神医冷南弦。
冷南弦名气大,又是皇上金口玉言御封,医术在京城乃至整个长安几乎都是妇孺皆知。
他自从悬壶济世这些年里,有顽疾久治不愈,或病入膏肓,性命垂危者求到他跟前,他施以救治,竟能多次起死回生,制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