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的日子过得不舒服,冯楠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这次组织架构的变革里,冯楠是仅有的升职又加薪的独苗。倒也不是因为有多么的看好,冯楠心里清楚,实在是因为她三线城市的底薪太低。
这一下涨了50%,年薪18万,再算上奖金,一年勉强25万,还是税前——在上海,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HR主管的过关价码,没什么可荡漾的。
如果只看眼前,这50%所带来的生活成本,包含上时间成本,不算上精神负担的话,也就和过去勉强打平,实在算不得有什么幸福感的飙升。
而且住在嘉定,每日往陆家嘴赶得滋味儿,真是谁赶谁知道!冯楠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每天晚上和儿子视频一会儿,小家伙牵得她心里酸酸软软。儿子上幼儿园了,但并没有分离焦虑,因为冯父冯母坚持中午把孩子接回家睡午觉,孩子醒不来就干脆不过去了,孩子不想去也就不过去了。老师打过几次电话给冯楠,但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推说孩子身体弱,家里带的一贯仔细,给老师添麻烦了。有着外公外婆悉心的陪伴,孩子与她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亲昵。这让冯楠体会到了一种放心的失落。
她开始理解李峰这么多年在外的苦涩,觉得对不住他。于是,每日和李小满视频完了以后,她都要给李峰拨一个漫长的视频电话——不用顾忌父母的眼光了。像当初谈恋爱时那样,电话在线上,两人或者各忙各的,或者同看一部电影,再一同躺下,手机放在床头再道一声晚安。
真是心酸的浪漫啊。
李峰最终去了杭州,适应得不错,不过再过两个月他就要调往宁波。不算异动,合同上约定好的流程。
现在冯楠不能再去高铁站接人了,反倒是李峰常常会在周五的晚上提前一点到站,买上一杯奶茶或咖啡,坐在快餐店的玻璃窗前等她。
这个周末他们与陈志远一家约好聚一下,冯楠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哎,陈志远那个事儿,你猜他跟朱睿报备了没?”
“他哪儿敢?你別说漏嘴了啊。”
冯楠“切“了一声,鄙夷的摇摇脑袋。
第二天,还是熟悉的铁板烧和熟悉的人情味道。
孩子们见的多了,迅速就玩成一堆,不需要大人再去照顾。
得空闲聊的家长们彼此交换了一些最新的变动。
朱睿准备先一步去南京探路,已经找好下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