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码头上的炮火声还在继续着。
庭院里,那冲天而起腥味的源头:鲜红色血迹已渐渐干涸成紫黑色。适才汉王沐浴后和柳升在屋中交谈了不到片刻时间,便立即起身,木山师律等人还不及仔细打扫庭院。
站在庭院当中的至宁一进入到院子一阵的恶心,尤其是劲风吹过,刺鼻的血腥味顺着风向直向人鼻内倒灌进来,若不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人寻常人乃是极难闻惯这股味道的。至宁抬眼向院中四处望去,目之所及便好像入到了屠宰场一般,地板上流淌着一道道又一道的血痕,花卉角落里的断肢也未被拾起,甚至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却令人不敢想象那究竟是些什么。至宁壮着胆子强忍着不适看着这院中的一切,突然。早晨的那种心悸感再一次自身上传来。木灵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里是谁被杀了?至宁心中思索着,脚下缓缓挪动着步子,尽量不让血污沾到自己脚上。她回过头来,看见侧房门半掩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待再稍往前两步,侧房没有完全合上的门缝中露出了半只被门夹住的手臂,至宁细细去看,只见那是一个算不上粗壮的右手手臂。但那是一只手掌上只余四根手指的手臂。
四周突如其来一片寂静,只余下至宁急促的呼吸声,她想迈腿去前面看看这条手臂的主人,霎时间她腿上却像灌了铅般,重的竟迈不开步子。
一时间天空中一片阴云飘过遮住了放晴的阳光。
顺着至宁那洁白的臂膀向下看去,她的拳头此刻攥的是那么紧,回头茫然的望望依然寂静的大院中木灵早已悄然不见了身影,空气中只余下握拳头中紧握着传来咯嘣咯嘣的骨头脆响。过了好像许久,至宁长出口气调整了下呼吸,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于晗是自救溜回来的,十一跟红豆在一起,岛上那么多乞儿,身上有残缺的也不在少数,许是平日里自己并未注意到。
终于那灌了铅的腿还是抬起来了,那缓缓行着的一步步,又好像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一般,院中所站位置距离偏房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她却好像走了半个世纪。
门轻轻的被推开,偏房中堆积如小山一样的赤裸的尸体咕噜咕噜滚了下来,霎那间遮住了那条臂膀主人的样貌,这时的至宁却不知哪里的勇气发疯了一样的把那些平日里根本碰也不敢去碰的尸体一个个吃力推上去再抛开再推上去。略带苦意的口中已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吼声,那令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终还是出现了。只见沈十一双眼圆睁,此刻脸上已开始臃肿起来。胸口亦散出一片一片的乌青,他身上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