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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一脸倔强与孤傲,红肿着双眼,眼底泛出幽暗的光,凛冽又冷漠。
她看着自己乌黑的包包头,告诉自己,到了地方一定要剪短,现在这个发型跟她的人一样是个笑话。
凝视着镜中人,她突然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改变主意,不想再记住这张轻易被人欺骗的脸。要是能换一张脸就好了,看到这张脸就让她想起被人愚弄的这场梦魇。
宋巧音离家出走的消息不径而走。
最先慌神的,自然是彭家。
因为再有半年多时间,宋巧音就到18周岁生日,那时候她符合移植造血干细胞的手术年龄限制,可以为彭欢捐献造血干细胞,救治彭欢就有希望了。
然而,在关键时刻,事情搞砸了。
彭家兄妹自然猜到了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是他们两个。
宋巧音一定是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才会猜出事情的真相。
等找了一圈人回来,大家都一无所获时,彭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搂着她妈妈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办?妈,现在怎么办?姑姑那边也没有消息,我是不是要死了?如果宋巧音不肯捐骨髓给我,我是不是活不成了?妈,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彭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被宋巧音的突然失踪吓坏了。
就像她在画室里同宋巧音讲的一样,宋巧音真的就是她的光明,是她能活着的希望。现在唯一的火源消失,她只有等死。
彭家爸妈被她哭得失去了分寸,彭战内疚的坐在沙发角落里一言不发。
还是宋国立说了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我觉得那个臭丫头一定去找她妈妈了。你们想想她才多大,哪都不认识,除了蓟州能去哪里。”
彭战爸爸皱着眉头沉思:“飞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派人找了,如果这孩子去她妈妈那儿,总要选择一种交通工具吧。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她不会还没离开这里。”
“彭战,你们从小就在一起,巧音有没有跟你说过特别想去的地方。”他问一直沉默着的儿子。
彭战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他当然不清楚宋巧音的去向,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她讲话。即便她说过有什么地方特别向往,他也不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