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太太傻了一般地跪着，一动不动。
许久，她终于回过神来：“伯夫人，求求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您非要，赶尽杀绝吗！”
伯夫人轻巧地叹一口气。
“唉，我本也不愿意这样呢。谁叫你们欺人太甚，非逼到我头上？”
裴大太太痛哭着说不出话。
“罢了。”伯夫人摆摆手：“你们家也是朝廷命官，这事儿呀，我不想闹大。”裴大太太还来不及欢喜，却又听伯夫人道：“我是不会报官的，明日一早，我会把你们家三小姐的尸首好生地送回来，这事儿也就一笔勾销了。”
裴大太太愣愣地看着她，惊恐嚎啕道：“不，不！书婳不能死，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伯夫人开恩，伯夫人开恩……伯夫人，您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我们家？我们做牛做马都使得……”
“大太太言重了。不就是一个闺女吗？听说大太太膝下儿女成群呢，不差这一个吧？”伯夫人轻慢地笑笑：“今日这件事，绝不能草草了结，能用你家闺女一条命来填补了，已经算是您走了运！”
裴大太太虽怕到了极点，这会儿也恨得想抓了这伯夫人同归于尽了。历来女子失贞，就算传了出去，也多是被送进庙里一辈子青灯古佛，处死的并不多。可她的书婳……
她是没想到伯夫人会如此狠毒！就算要杀鸡儆猴，为何非要拿了书婳的性命呢？这件事，一定要鲜血才能填平吗？！
她裴家的确儿女众多，可……那都是那些贱人们生的！她没福气生个儿子，这些年受了多少零碎折磨，只盼着书婳能给她争口气……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裴大太太且放心，我既说了是用三小姐一条命来抵，那就不会再牵连你们裴家。到时候，只说三小姐在这儿吃坏了东西，得了急病去了，谁也不会怀疑，你们裴家的名声也保住了。”伯夫人很是宽厚地看着她，抬手道：“来人，将裴三小姐带下去吧。”
眼看着裴书婳的胳膊被那两个婆子重新拖起来，裴大太太疯了一样地扑上去，尖叫道：“不，不，你不能杀她……你真要动手，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伯府的人哪里会把一个小官人家放在眼里，立即有另外的人上来架住裴大太太。裴大太太撕扯着，挣扎着，突然扑通跪地道：“伯夫人，您也弄错了。我们家有好几个女儿，今日也都一同跟着来上香了。擅闯世子爷客房、偷盗贡品的并不是三小姐，而是我家里另一个闺女。”
“哦？”伯夫人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