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傅明珠背着一袋子财物从树上下来时,外头的天也沉了下去。
日头被黑压压的云盖住了,并没有一滴雨水落下来,沉闷地空气如蒸笼一般更叫人难过。而不远处的庙宇院落中,嘈杂的人声正隐隐地传过来。
傅明珠搓了搓自己的脸。她如今并不知道裴书婳那边结果如何,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而若是真的发生最糟糕的事情……
她也只能用最糟糕的办法了。
只要还活着,做什么都行,她不在乎。
她寻了另一处茂盛的老槐树躲着,身后那个少年早逃得没影儿了。她在树底下荆棘丛里找了个湿软的地方挖坑,把一袋子东西埋了,上头压着干草和马粪等物,想等日后再找机会取出来。这样静静地等着,终于,裴家的护院们找着了她。
当几个婆子扶着她下来的时候,她诚惶诚恐地跪在了裴大太太眼前。裴大太太在外头不好发作,等回了裴家的客房,才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厉喝:“下作的东西!你这一日都做了什么?都去了哪里?老老实实地说,有一句虚的,便请了家法乱棍打死!”
傅明珠早哭得满脸通红,惊恐万状道:“我不过是随着三表姐一同去换衣裳了……三表姐许久不出来,我瞧着周遭芍药花开得好,过去采摘,竟迷了路,就越走越偏了。姨母饶命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后头走得累了,又怕极了,只好在树上躲着……姨母,三表姐呢?她,她在哪儿?”
裴大太太倒不是怀疑傅明珠耍什么花招——她应该是真迷路了的,又不敢乱跑,只能在树上等着。若说她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不可能的,一个自小不得宠的女孩,连玉器都不懂得鉴赏、只知道金子银子好的没见识的丫头,她能有什么心思?
不过是裴大太太心里有气,发泄不得,看见傅明珠也就想到那计划的失利,便揪了过来打骂几句。她的唇角凌厉地勾起来,道:“你三表姐还不用你操心!至于你……来人,表小姐不懂事,在庙里头四处擅闯,从今日起就扣在这间客房里,不给她饭吃!”
处置了傅明珠,裴大太太头痛地跨出门,招了吴婆子道:“书婳那边怎么样了?”
吴婆子低低道:“三小姐是哭着回来的。三小姐说,也不知是怎么了,世子爷她是遇上了的,然而……就算洒了香囊里的东西,人家也是转身就走。三小姐还上去拉了人家的袖子,结果被踹了一脚!三小姐伤心极了……只是好在没出什么乱子,咱们的三小姐不也好好地回来了么!”
裴大太太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