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今天,是雨诗的生辰,她七岁。
在宦官未来宣旨前,雨诗的母亲在家中为雨诗准备小宴,一是为她庆生,二是想借着好日子冲冲霉运。
我亲手打造了一只玉钗准备送给雨诗庆生,结果父亲发现,将玉钗摔成了两半。父亲严词警告我,在未出师之前不许将打造的金钗玉环送与人。他说怕我做工粗糙败了玉秀阁的名声。
我很伤心,无助的躲在望月楼的阁楼中哭泣。
殇国不像他国重男轻女,国都中男女皆可继承家业,女子无需在秀楼中终其一生,随父走南闯北早已是司空见惯。
可唯独我家不同。
父亲自小便不喜我,一直嫌弃我不是男子,无奈娘亲身子弱,二姨娘也未曾有孕,家中一直没有再添子嗣。父亲早些年便说过,只要是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玉秀阁的钥匙绝不会交于我手。
这话听着扎心,我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不定是被娘亲在哪个巷子口拾来的。
雨诗在望月楼的阁楼中寻到了我,端了碗素面给我,她说“近日家中多事,虽说是宴会,但实际上不过是开门煮一碗面的事,我将我的面分你一半,同等于将自己的喜气分与你,你得了喜气,莫要再哭了,这样不吉利的。”
我擦了眼泪,捧着碗,狼狈的吃着面,她笑了笑,同我一起坐在地下,抱着膝盖歪头看向窗外“我知蓁儿为何哭,莫要伤心,你爹爹虽对你严厉,但他好歹在你身边,而我已多日不见爹爹。娘亲说爹爹被人冤枉了,得跟皇上解释,解释清楚了,自然也就回家了。”
她转眸看向我,淡笑道“说到这,我倒很是羡慕蓁儿,蓁儿爹爹不做官,自然不会被人冤枉,真好。”
我将面咽了下去,有些委屈道“可我父亲并不喜欢我,他嫌我不是男子,左右挑我的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未正眼瞧过。我所打造的朱钗玉器,也都从未称过他意。他总说我打造的东西,登不上正堂。”
“许是对你期望过重,所以盼着你多磨炼吧!”她歪头看我,笑了笑“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就定个八年之约吧!八年后我正好及笄,八年后的今天,我的及笄之礼上,我要戴着蓁儿亲手打造的发钗。伯父看不上,而我从今日起便盼着,时时盼着,日日盼着,盼着你为我打造的及笄之礼。”
“当真?”
“自然当真。只要是蓁儿送来的,哪怕是根树枝,我也会如视珍宝,定当终身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