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藤睁开他深邃如夜空的眸,像白梦昙勾勾手指意示她头靠过来一点,白梦昙夹着雪花糕心一乐,怕是世子哥哥原谅她了,想吃她夹的点心。
正当白梦昙的头一点点向夏夜藤靠近时,珠珠气喘吁吁的领着付太医边喊边跑了上来。
“三公主,付太医奉命来看世子殿下的伤势情况。”
“啊!”白梦昙一转头,匆忙的将雪花糕,成功的喂近夏夜藤的嘴里。
“遭了,世子哥哥付太医就要上来了,要是被父皇发现你没受伤,那可怎么办。”白梦昙急着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夏夜藤嘴里叼着雪花糕,扔也不是,只有勉强自己咽下。眼神躲闪地避开白梦昙的目光,他真是疯了刚才自己居然想……
见白梦昙愁着小脸,他喝了一口清茶,算是缓了口气。
掏出一枚药丸,放入嘴里,无所谓着“放心他查不出来。”
在吃下药丸过后,本就苍白的脸色,连同唇上也失去了血色,暴露在外的额头渗出薄薄的细汗,夏夜藤如同失去灵魂的布娃娃头靠在白梦昙,娇小的肩上,身子一点向地上滑下去。
白梦昙使出全力,尽可能的搂住夏夜藤的身子,她就算知道,夏夜藤定是无碍,可亲眼所见他整个人昏迷过去,她还是慌了手脚。
大喊着“快来人呀!世子哥哥怕是不行了。”
表面昏迷的夏夜藤,神智却是清楚的,白梦昙每一个动作,说话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叫他不行了?要不是为了她?自己何苦受这份罪。
付太医提着药箱,闻声珠珠拉着他加快了脚步,付太医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这燕北世子病了也就病了,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好。
但三公主是谁?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这些老骨头还不被拔了一层皮。
付太医感叹着,这燕北世子也是好命,一个区区的人质,也能得到三公主的青睐。
而楼下的三石,三树面不改色的,站在院门外,主子既然喜欢折腾,那就随他高兴,他们自然不会去过多的参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人这才将夏夜藤给抬上罗汉榻的边缘。
付太医喘着粗气,摸着夏夜藤的脉搏,白须的眉毛上挑,眉心紧皱。
起身察看,枯树般地手指焦急的翻开,夏夜藤两边的眼皮。
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挥袍双膝跪地,请罪道。
“三公主,恕下官无能,世子殿下内伤过重,已到达心肺,臣姑且只能开几副良药,稳定他的病情,至于世子殿下多久才能苏醒过来,下官也是不知。”
白梦昙命珠珠带付太医下去开药。
等人都走了后,端了根凳子撑腮挨着罗汉榻边思量。
前世世子哥哥的医术造诣无人能比,可那也是在遇到他师父过后,这一世她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劲,为什么世子哥哥手里会有药丸?还有似乎他总是能在自己受伤时,莫名其妙的变出药来?
夏夜藤确定了屋内别无他人,这才运功睁开了眼,就瞧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体出神。
虽说他由于隐疾的原因,身子要比一般的男子消瘦一些,可除了这一点他应该也不算太差,只是一想起自己长年被遮住的那半张脸。
夏夜藤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在稳定。
他起身,上身靠着床边的矮围“既然付太医都已经走了,男女有别三公主还是请回。”
白梦昙这才回神,有些慌了,刚刚她和世子哥哥还好好的,只是一会的功夫,怎么就要赶她走了?
不行,她可不愿意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样泡汤。
再三思考,她试探着“世子哥哥,你吃的那个药丸,是不是有问题?”
夏夜藤剑眉上翘,沉默片刻这小姑娘难道听不出,他是在赶她。
“药丸,有没有问题,我心里清楚。”
说着他深邃的眸子,逐渐阴沉起来,凑近她白嫩嫩仿佛能掐出水的小脸。
“要是三公主,真想与我独处,长夜慢慢我到是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时夏夜藤黑色的外套脱落露出他苍白的皮肤,白梦昙连紧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吞吞吐吐着“世子哥哥夜已深……你还是早些休息,我先行告辞了。”
见白梦昙羞涩的匆匆下楼,夏夜藤放声大笑,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竹楼。
发现自己被戏弄的白梦昙,站在竹楼下的庭院里,脱下一只绣花鞋,气急败坏的从窗口扔了进去。
夏夜藤不急不慌的起身,走到窗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鞋,在烛光的照耀下,白梦昙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修长的身影。
“这一只绣鞋上的金色芙蓉花,甚是娇艳动人,三公主不喜欢就随便相送,怕是会引来非议。”他冷峻的脸此时嘴角尽然勾着抹难道的笑意。
“谁说我是不喜欢?谁又说我要把那鞋子送你了?”白梦昙何曾被如此调戏过,白皙的小脸气得发红,趾高气扬的叉腰,狡辩着。
夏夜藤不以为然的晃了晃,手中提起着的绣花鞋,“既然是喜欢,何故又扔于我房中。”
“你……。”白梦昙::急红了眼咬唇,她还不是气不过刚才被夏夜藤戏弄。
才会不顾,礼节朝他房中扔鞋子。
这时的夏夜藤还想再逗一逗她,珠珠拿着药方小跑了进来,饱满的额头渗着汗珠。
她贴近白梦昙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见白梦昙脸色大变,顾不上没穿鞋的脚,连告别一句也没落下,一瘸一拐的朝院门外跑去。
夏夜藤眉间一紧,伸手打了个晌指。
门外的三石,飞身跃上了竹楼。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绣鞋,到底是何事令她如此惊慌,连鞋都为穿就跑了。
“夜深了,你暗中去保护三公主,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三石遵命,起身朝白梦昙离去的方向跟去。
夏夜藤盯着手中绣鞋半晌,随手丢在了地上,转身又捡起来拍了拍绣鞋上似有似无的灰尘。
找了个精美的木盒装了进去。
白梦昙被告知,母后病危,明明前世母后去世是在十月后,为何现在就突然发病了。
坐在马车里的白梦昙忐忑不安,正打算回府的付太医也被临时给逮了回来。
这马车宽敞,豪华锦丝软垫,可他这把老骨头经过一夜的颠簸,也还是吃不消。
到了凤仪宫,白梦昙率先下马,朝内寝里奔去。
珠珠拽着,头昏目眩的付太医尾随其后。
整个凤仪殿的侍女宦官都跪在门外,瑟瑟发抖,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走之前母后都好好的,你们这些奴婢都是干什么吃的。”白梦昙俯身紧握着许皇后的纤细的手。
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紧闭着双眼。
“母后你醒醒,昙儿来看你了。”
任凭自己怎样呼喊,许皇后始终是无动于衷地睡着,白梦昙眼眶里集满泪水。
白梦络站在一旁,红了眼眶自责道“三皇妹,都怪我,一个时辰前父皇过来,明明听见他与母后发生口角,当时我就该不顾一切的冲进来。”
“父皇来过?”白梦昙试着稳定自己的情绪,这时许皇后一只手里,裸露在外面的穗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梦昙小心翼翼的掰开,她的握紧的手指,一块满是裂痕刻有许字的白玉,出现在眼前。
她拿着白玉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块白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来历,是许家军的专属玉佩。
付太医进来了,白梦络将发呆的白梦昙拉到一旁。
命付太医赶紧诊治。
白梦昙捏紧那块白玉,眼神缥缈。
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从二皇姐话里,她大致可以推测母后突然犯病的原因,是父皇引起的。
只是作为夫妻这么多年。
就光凭一块玉佩,父皇居然会怀疑世子哥哥的别院里的那把火是母后,下命放的,才会来凤仪宫质问。
可是用母后暗卫的人是她,就算是父皇真要怪罪下来,也该是她受罚。
想必是母后自己一人拦下了,所有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