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接过瓷碟淡淡一笑,声音平淡得几乎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
“你常说,这一生最不喜欢就是被人情所累,可是‘人情’这么世俗的字眼又怎么能放在你我之间呢?我们是至交啊,这十年来最坚固最纯洁的同窗之情,难道还碍于所谓的世故情面吗?你要是这么说,我明天可就不来了,你喜欢一个待着就一个待着吧。”
林梦涵背过身,举步装作生气要离开的样子。
“梦涵,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明希丝毫不在意林梦涵是否离去,他语态平淡自若,眼神迷离地看向窗外,似有所思。
“我知道,你是怕我被闲言闲语所累,不打紧,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我背后有人啊,我家那位每天都定准时间,督促我来看你,这汤啊,还是他盯着熬的呢?”林梦然故意扯了个谎,为的只是不让明希心忧多虑。
“帮我谢谢丁齐。”明希低眉敛目,放下瓷盘,静思打坐。
丁齐是林梦涵的丈夫,同时也是三人共同的同学,与明希同样有着十年的同窗情谊,只不过当年因年轻气少,三人曾一度在短暂的爱情追逐中迷失自我,致使误会丛生,虽说后来因第四个人的出现,得以解除误解,但对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来说,心里落下的残痕却依旧隐隐约约的还在。
所幸,林梦涵和丁齐日子过得幸福自在,自始两人确立恋爱关系,直至走进婚姻,
她一直都被丁齐宠成眼中宝掌明珠,所有的家务、杂务近乎他一人全揽,他要向全世界宣示他爱她,他说,要把她宠成少女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霸宠宣示又似乎有意要证明给另一个人看的,因为心中有结,结虽解,过节未除,正如《内经》所述:痛虽解而厥未除,则别有所聚。
放不下的就是放不下的,不能装作放下了。
但出于情面上,出于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以及那些过往的真实性,丁齐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少了称兄道弟的亲密了。
虽说,这汤药不是他熬的,但林梦涵的去留行迹,也还是丁齐默许了的。
只是当明希提起‘丁齐’这两个字时,林梦涵的情绪还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她轻咬住微微抽动的嘴角,极力地掩饰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对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互不相提彼此姓名的两人来说,当一方猝然提起对方的名字时,作为曾经‘创巨痛深的当事人’,林梦涵还是有一点点心有余悸,在她心里有着藏不住紧张感和内疚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