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湖公恕罪。”
“说哪里话。”徐阶站起来指了指一旁待客的桌椅,“坐吧,上茶。”
仆役很快端了两杯茶上来,钱渊心里发笑,但脸上一丝异样表情都没有。
徐阶虽然身居高位气势不凡,但个子很矮,坐在那和站在那差别不大,不过上茶的仆役……个子更矮。
“自嘉靖十八年后,已有十七载未归乡了。”徐阶叹道:“也不知如今华亭可还有旧观,犹记得西城门外有个小湖,幼年时常在岸边嬉戏。”
“小湖犹在,湖水犹清,荷花盛开,岸边多有游客,荷花败落,有小船穿梭,孩童采摘莲蓬。”
徐阶精神一振,细细问起华亭诸事,又问起致仕的孙承恩近状,问起幼年求学的学院。
钱渊耐心的一一作答,同时在心里将徐阶和严嵩一一比照。
昨日的严嵩老迈,除了最后的赠礼之外,对钱渊算不上客气,但言谈举止间有一个“真”字。
而今天的徐阶谈笑风生,又选择同乡为切入点,不可谓不平易近人,但却真真切切体现出一个“假”字。
钱渊抿了口茶,对了,还特地选了松萝茶,徽州府的松萝茶名声虽大,但一般销与东南,北方较为少见。
其实徐阶也很意外,在他印象中,这位小同乡是个锋芒毕露的人物,牙尖嘴利,睚眦必报,从不肯吃亏,而且心思深沉,滑不留手。
但今天的钱渊,意外的很和气,而且在言谈中并不避讳提起其叔父钱铮……徐阶绝不会认为,这是无意的。
徐阶多年隐忍,但并不是不动,至少在宫内,他的消息渠道绝不比严嵩少。
他知道钱渊是真的简在帝心,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很可能是留给下一任皇帝用的。
徐阶不在乎下一任皇帝怎么用钱渊,但很在乎钱渊靠上裕王后对自己的影响。
所以,今天徐阶只是想拉一拉关系,不时提起钱铮,以及选择的松萝茶,是他给出的暗示,至少,我们不是敌人。
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
但还没等徐阶提起,钱渊已经先发制人了,“说起来晚辈实在失礼,原本入京面圣后,应该第一时间拜见少湖公……”
钱渊摆出一副愧疚表情,“当时也是犯了糊涂,和徐世兄闹了一场,实在是没脸来拜见少湖公……”
“听说少湖公还以家法惩徐世兄,晚辈实在是……”
这番话听得……饶是徐阶宦海浮沉数十年,也忍不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