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宅镇位于华亭县和上海县之间,水运便捷,向西北通嘉定,向西南通嘉兴。”钱渊虚指道:“侯继高驻扎华亭,董邦政守御上海,而俞大猷营地在陶宅镇前方的川沙镇附近。”
“大股倭寇从金山一带登陆,如果想劫掠松江,就必须击破这条封锁线。”
“布局合理的同时也显示了双江公的胆气和决心,一旦双江公有失,从俞大猷到董邦政、侯继高,乃至两县的知县、县丞……一个都跑不掉。”
“那双江公是以己做饵?”杨文脱口而出。
钱渊叹息点头,“是啊。”
杨文迫不及待的追问:“为什么不去上海、华亭,再不济去俞总兵军中啊。”
“双江公也实在是迫不得已。”钱渊微微摇头,“半洲公为浙直总督……”
杨文听不懂,但一旁的王义是听懂了的,张经掌控大局,聂豹虽然位列其上,但不能横加钳制,否则军令不一,有损大局,要知道松江周围还有江北通州、苏州、嘉兴呢。
但将客人送出府的周师爷听懂了更深一层次的含义,张经手掌重兵,聂豹又是兵部尚书而且南下督战,在朝中某些文官看来,这是一种非常不稳固的态势。
如果聂豹直接掌军,那朝中御史必定蜂拥上书弹劾,要知道就是聂豹本人提议设立浙直总督一职,同时也是他一力数次举荐张经出任此职,而且张经还是聂豹举荐起复,两人同为正德十二年进士,是公认的同党。
“这位就是华亭钱展才?”周师爷身边的中年人含笑颔首。
“正是,不知先生是……”钱渊看这中年人不携兵刃,不着铠甲,应该是个文官。
“这位就是苏松海防道佥事兼吴淞副总兵,董邦政董克平。”周师爷笑着介绍道。
“原来是董先生。”钱渊正色行礼,“先生守上海,援华亭,松江人无不敬仰,请受晚辈一拜。”
在上海县失落之际,董邦政率兵来援驱逐倭寇,之后倭寇两攻华亭,又是董邦政从后夹击保下华亭,钱渊这一礼心甘情愿。
周师爷讶然看着面前的少年郎郑重其事的行礼,在钱渊于苏州码头拜会之后,聂豹曾经私下提起过,这是个内心极为骄傲的少年。
别看他对着谁都一团和气,但心气极高,不管是对聂豹本人还是对严嵩干儿子赵文华,都将自己和对方隐隐摆在对等位置上。
董邦政愕然,但赶紧两步将钱渊挽起,大笑道:“不敢不敢……别说不敢受这一礼,仅仅是这称呼……董某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