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龙菲选择改变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将同过去的生活完全诀别。他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一处堡垒户的家里,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土坯房,屋子漏风不说,几乎每堵墙壁都炸开了触目惊心的裂缝,杨龙菲完全有理由怀疑这间屋子会不会在自己睡熟的时候突然塌了?走进房间后才得以观察到整间屋子的布局:进门就是一台土灶,里面塞满了还未烧完的柴禾,灶台下的管道和里屋的土炕想通,生火做饭的同时就把炕给烧热了,可谓一举两得。
屋内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连最基本的脸盆和毛巾都没有,据说每天早上洗漱时都要从院子里的那口大缸中取水,至于打水续水这样的活也需要自己来完成。拎起墙边靠着的两只木桶一根扁担,到距离房间二百米外的湖边舀水就行了。
为了表示对杨龙菲部到来后的欢迎,政委胡德泉特意吩咐炊事班宰了头猪,作为今晚的下酒菜来招待客人。杨龙菲只感觉一阵犯晕干呕,他实在是吃不下去,只喝了几口热腾腾的肉汤便告辞离席了。回到房间后,杨龙菲呆呆地坐在炕沿低头沉思。面对此情此景,究竟是该为自己得以重生而感到庆幸,还是要为自己即将和过去画上句号而感到悲哀?
望着眼前那面空荡荡的,散发出一股霉味的墙壁,杨龙菲似乎想到了自己在国军时期住的房子,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算啦,想不通就不想啦,自己也不是地主老财,不能总惦记着享福的日子。他舔舐了下自己的嘴唇,总感觉有些油腻,估计是刚才喝那几口肉汤喝的。
没过一会儿,杨龙菲只感到一阵口渴难耐,他隐隐记得当时在饭桌上是放着几瓶老白干的。想到这儿他便是一阵捶胸顿足,在心里默默地骂道:娘的,早知道应该喝上几口酒的,喝酒解乏暖胃不说,还能让自己晚上睡得舒坦些。
他正抱怨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
只见副团长张山拎着一捆老白干掀开门帘就走进了杨龙菲的房间,杨龙菲当时眼就直了。他不客气地数落道:“我说你小子换了个地方,臭毛病还越来越多了是不是?以前怎么没见你小子这么斯文呢?哦,现在回老家啦,倒学会讲究啦?也知道敲门啦?”
“团长,您就别埋汰我啦,我这不是怕您晚上口渴吗?专门儿问人家胡政委赊来了一捆老白干,来给您解解馋……”张山边说着边把那捆白酒放到炕桌上,然后从中抽出两瓶后便用坚硬的牙口将瓶盖咬开。
杨龙菲接过酒瓶子后督了张山一眼:“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