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侮辱我,侮辱母亲,我杀了你,我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梦合南疯了似的,跨坐到那人身上,举起短剑,一下下往那人身上戳。
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漓。
沈梦知甚至看到,那人未完全死去的身体随着梦合南的剑起剑落,尚在抽搐。
她终于让梦合南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可是看着梦合南短剑带起来的翻飞皮肉,她觉得恶心。
恶心的是人性的丑陋!
利益当前,母不是母,子不是子。
名声当前,故不是故,友不是友。
就如站在城楼脚下的这群人,如今对梦合南恶语相向,曾几何时,也是用这样的嘴脸逼迫她去死。
而这样的转变,无非是道姑的一句话,无非是怕自己得罪她,得罪道姑,得罪神灵,不得善果!
说来可笑,可笑之余,又觉得可悲。
谁让芸芸众生都这样审时度势的过活?
沈梦知看着梦合南化身疯狗,逢人就咬,不管面前站的是谁,挥刀就迎上。
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一声盖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四处是逃窜的人影,左右不顾,前后不顾,只拼了命的躲闪,生怕自己挨了一刀。
她不欲再看。
杀人者,自作孽,不可活,迟早付出代价。
被追杀者,也是他们自己上赶着要凑这份热闹,妄图看取别人的笑话。
死也好,伤也好,都是自作自受。
正要转身之际,一只覆上眼睛。
说,“沈姑娘,满目血腥,为免做噩梦,不要看。”
声音清浅,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格外突兀。
沈梦知想到了林中石,石中涧,看似坚不可破,又有柔软暗含其中。
那只手纤瘦,却也不失宽厚,带着浅浅的暖意,宛如春日的阳光,能将绵延一冬的皑皑白雪融化。
除却阿兄,从未有人予过她这样的温暖。
是梦江南。
怎么会是梦江南?
这个时候,梦江南身为弟弟,应当阻止梦合南的举动,身为大理寺寺正,应当确保百姓周全。
不论哪个身份,都有他应该做的事情,都不该是捂住她的眼睛,担心她做噩梦!
沈梦知没有犹豫,伸手将梦江南的手拽了下来。
一片混乱中,她看见梦江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