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愁殿的路上埋伏了众多人马,一票人准备“不小心”摔在轿辇前博得关注,另一票人准备“不慎失足”落入湖中让陛下“美救英雄”。这两票人浩浩荡荡躲在必经之路上,却发觉周围湖边、草丛堆里都是“同行”,不由地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大郎君讨厌陛下,是私下人尽皆知的事。他不仅作画隐晦地讽刺皇上,而且态度刁钻蛮横,躲进桑竹畔从不见人。彼时虽由女帝当政,但男尊女卑之感亦有残存,小众依旧无法接受女子当权,更别提后宫六院、“三妻四妾”,这都让他们无法接受。然大臣们从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厢呈折子话里话外“不堪”、“有失体统”,那厢赶趟儿将自家青年才俊送入宫中,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
韩清便是此间的受害人。
人家非但不乐意,还怀揣着必死的决心。
但那又怎样?绑也要绑到皇宫里来。
——于是八抬大轿,装着五花大绑被绑得严严实实毫无漏洞的韩清,浩浩荡荡进了皇宫。
苏瑶沧享受了一个无比磨炼人意志力的晚上。
他俩大眼瞪小眼,眼瞅着从天蒙蒙黑到天蒙蒙亮,一方宁死不从,而另一方悠闲地嗑着瓜子,暗地里却比较着谁能更长时间不眨眼睛。等韩清实在坚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苏瑶沧起身,丢下一大把瓜子壳,转身便走:“我赢了。”
“???”韩清眨巴眨巴眼睛,深感莫名其妙。
从此这二位的梁子就莫名其妙地结下了。
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苏瑶沧更喜欢明目张胆讨厌她的韩清。虽说每每看完他的大作都要被气上一气,不过很快就能去到桑竹畔,转头便让那自视甚高的韩某气上一气。
眼下是个好时机。上次韩清画了一幅《牝鸡司晨图》,光明正大地讽刺她效仿先帝称王称霸,这账,她还没好好清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