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到底是高兴不起来的。他又岂会在意,她送不送自己这面护身镜?
时候不早,两个人便离开了晚市。陈将一直将撄宁送至五兵营门口,方才回仪鸾司。
撄宁没有立即回中垒营,而是到李为止的住处,将护身镜交还给了他。
“公主还给你了?”李为止不禁问。
“不是。”撄宁摇了一下头,不无认真道,“怕是公主府,有人手脚不干净。这面护身镜,是我从当铺买回来的。”
她暗自还猜得,除了这面护身镜,葛郢从当铺得来送给她的那个月牙小刀,怕也是李令月之物。
“此事当知会公主一声。”李为止提醒道,“哪天你去公主府一趟,将此事禀知于她。”
“是,我也有这个打算的。”撄宁应承一句,随即告诉他道:“我花了十二两银子买回来的,您去了战场……记得戴在身上。”
李为止听言,心中不由得一动,眼眸也睁大了些。
“时候不早了,大人您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告辞。”撄宁略施一礼,落荒而逃。
李为止跟到门口,张了张口,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心里头顿时生了一种高兴的情愫。
他的手指,在护身镜上不自觉摸了摸,再看一眼,嘴角更是荡开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翌日大军出征,如出征南诏时一样,浩浩汤汤。此番到城楼相送的,除了天子,还有太后和太子,一时之间,万千将士士气大振。
而对于撄宁而言,该告别的,昨儿已经告别过了。这天早上,她安分地守在中垒营操练场,督促将士们操练。宫城门口的热闹,几乎与她无关。但出征将士启程时,响彻天地的雷鼓声,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一刻,她强壮的镇定都不必强装了,反倒真的镇定了下来。
镇定之后,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空落。
得空之后,她便约了葛郢到鸿渊书肆,与之诉诉衷肠,心里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却在才刚将葛郢从葛郡侯府接出来,走到街头不久,二人便被刘九阴给拦下了。
这是刘九阴头一次撞见撄宁与葛郢在一起。他不禁深看了葛郢一眼,目光落在撄宁身上,便心生了疑惑。
想了想,他道:“你没能参军入营,倒是清闲。”
“好狗别挡道。”撄宁睨视他一眼,对他,绝无好脸色。说罢她推着葛郢,便要绕过他。
刘九阴则是突然伸出一只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