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头有人来报,“那间废宅的主人,找到了。”
“噢?”崔渊看了撄宁一眼,随即问前来回话之人,“是何来历可问清楚了?”
“他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崔渊眸光一转,对撄宁道:“随我去瞧瞧?”
“也好。”这是崔渊看得起她,撄宁自然不会推却。
来到军巡院大狱,那宅子的主人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了,审讯之人,正在为其施用铁烙。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铁烙烙印之处,也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响,看得撄宁好一阵发憷。
崔渊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勾唇一笑,道:“卓校尉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看到这种场面还怕了不成?”
撄宁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上阵杀敌,刀剑无眼,所有人都是为了活下来而浴血奋战的。”
“也是。”崔渊点头。
“军巡院审讯,都是用严刑吗?就不怕严刑逼供之下,造成冤假错狱?”
“又不是让他们认罪,而是让他们说些有意义的东西啊。”崔渊早已习惯对疑犯用刑。
撄宁对此,不敢与之苟同,但她亦没有多说什么。
崔渊已走进狱中,舒服地坐了下来,对疑犯程大道:“玲珑阁的倾芳姑娘以及秦妈妈都已经招供了,龚家老爷,乃是玉伏堂的七堂主。你还有何要隐瞒的?难道,通往你家宅的那条暗道,不是龚家修建的?快说。”
程大已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可看崔渊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屑。他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透露。
“好!不说是吧?”崔渊突然嗜血地笑了一下,随即吩咐审讯之人道:“从现在开始,我每数十下,就卸去他一根手指头。”
“崔大人,这也是刑罚的范畴吗?”撄宁不禁问。
“当然。”崔渊毫不迟疑道,“《大诰》第一百三十七条,对鸡鸣狗盗者,可酌情施以去指、剁指、卸指、断手之刑。卓校尉还有何疑问?”
撄宁抿了抿唇,无奈道:“没有……我只是担心,此人再用卸指之刑,恐性命不保,不利于我们继续往下查查。”
“龚家这条大鱼都浮出水面了,还怕死了这么一个小角色?”崔渊不以为然,执意要对疑犯施行卸指之刑。说罢他便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他每说出一个数字,就如同一道催命符。可程大眼里,仍是满满的轻蔑。
撄宁这才注意到,他还很年轻,左右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