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而宋川白不仅未曾阻止,还主动叫陈桐生来说。
他对她非常失望。
这个顾念旧情,为着自己心里那点子对人天真幻想,而不断奔走的阳和侯,终于也放弃了纵容她继续错下去,远远的站开了。
“你下去,”周莞昭看也不看陈桐生,道:“我有话与子陵说。”
宋川白拒绝道:“陛下,如今形势紧急。”
“不过三言两语。你下去。”
陈桐生也不磨蹭,听了就站起来出去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周莞昭道:“这些年你查着飞光,想必早知道导致飞光泛滥的人是我。”
“后面才慢慢查出来的,”宋川白咬着字,清楚明白地说:“姑母。”
宋川白有时候讲话还是给人留三分情面,他自己顾这个的很,但当他没有了这份出于自己的温情后,他讲话是非常锐利而冷淡的。
让周莞昭想起当年弥天司里的那个少年,骨子里的那个骄矜劲儿,都懒得搭理脑子不清楚的庸人。
周莞昭自认为心思聪慧敏捷,她自嘲的想,到头来,还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间的庸人。
於菟需要飞光作为媒介,那么必然控制周莞昭私下放肆飞光,引导贩卖,那一条一条重官相护的运送线路,便是在周莞昭的允许下建立起来,并持续而稳定的运转着。宋川白查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长久以往,又见周莞昭对相关事宜的态度,不可能揣测不出她在干什么。
只是他总是在愤怒的上奏,辩论,不断的与对立阵营相互扯皮后,又退了回去。
宋川白做事并不如同她刻毒极端,不爱逼人上绝路,于是便这么一次次地发觉,警告她。到了后来,宋川白连警告与愤怒的指责都没有了,他公事公办地做事,公事公办地与她唱反调。
他们都是於菟锅里的青蛙,分明比他人拥有更能窥见真相的条件,更警觉的心思,却始终被锅中蒸腾的雾气迷着眼睛,误以为这只是一口散发着硫磺味儿的温泉。
到了宋川白进入北朝,真正意识到这极端危险时,锅已经咕噜咕噜地烧开了。
他一言不发地愤怒着,一言不发地在失望中放弃了周莞昭。
或者说郑棠。
周莞昭回过神来时,她手指几乎在发抖,仿佛被剥离了蚌壳的软肉。又好似是两株互相被分离开,原本寄生共存的植草,宋川白尚无反应,她倒是先颤巍巍地哆嗦起来了。
“所以……”周莞昭说:“你不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