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黑暗中的人念出这个名字,嗓音低沉浑厚,火光攀在他的腰际跳跃,面目模糊不清,在黑夜中唯他屹立,周围人皆是俯首低姿态的模样。
那个白日里还十分神气的将领李川,急步赶出来,连盔甲也未穿戴好,就连同样的火光映在这两人身上,都显露出不一样的光亮来,李川战战兢兢的,抬头小声说了句什么,王澄南听的不是很明白。
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则清晰地多,他道:“蠢材!我可有教你们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李川又小声地说了什么,腰更弯了,那人又笑了一声,沉闷的笑声从胸腔中震动出来,道:“我何时说要带他们去南疆?”
说着一抬手,他向后退了几步,很悠然的样子,而身后则上来两人将李川就地绑了,一压肩膀强迫他跪在地上,此时李川忽然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失声喊道:“将军!将军属下不是故意的!是属下的疏忽,属下知道错了,属下知道错了!属下有法子解决的!”
“哦,”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慢慢问:“你有什么办法?”
“如今知道的也只有-----”李川说着身子往后一偏,那正是鬼行者家属们所休息的破屋方向:“只要他们都不在了,还有谁知道属下说过什么?”
王澄南心中骤然一凌!
“好!”男人抚掌道:“说得好,我这动辄抢杀,视人命为草芥的远名,没有你这样得力的部下是坐不实的。”
李川抖如筛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哆哆嗦嗦地说:“将军,属下该死!属下......”
对方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却不是在对他说:“留着他在这里大呼小叫,本将军的将士们还睡不睡了?”
王澄南瞪大了眼睛,在月辉与火光的交错照应下,大刀的寒光如练,一颗头颅在血色的迸溅中闷声掉落,滚在地上,咕噜噜地就到了男人脚边。
王澄南猛地夹紧自己的肩膀,缩起来捂住自己的嘴。
杀......杀人了!
她亲眼看见杀人了!
能够当着军队中这么多士兵的面斩杀一个将领的人,得是什么身份?
我这动辄抢杀的罪名,没有你这样得力的部下......
王澄南眼睛瞪的大,想起了一些曾经听过的,关于冯曦文的只言片语,女帝的杀将,煞神冯曦文。
难道这就是冯曦文?
这就是当日隔着宿载江,领兵阻止鬼行的百姓前进,救了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