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白念及到此,心里微微地热起来,他通过各种的不经意,旁的侧的,知晓了陈桐生不动声色下的挂念与不舍,才会在离开幻境后依然非常担心。
陈桐生越是表现出来不在意,她越是对此事不忌讳,宋川白便偏偏越是觉得有事。
陈桐生望着他讲:“我始终不明白,陛下又为何要配合他,为了让他以沈平的身份进入宫廷,不惜舍弃沈氏这臂膀?”
宋川白微微一笑,这回倒是回答了:“陛下从不偏颇,她只用当下对她最好的法子罢了。她背后除了姜利言,恐怕於菟也有一份力,当初的疫病便是人为。这样的动静,姜利言未必做的出来。”
似乎说到这里,回去的形势便愈发的严峻起来。
他们既不知道姜利言的想法立场,也无法揣摩於菟这样的东西。
在伽拉尚存于世时,於菟曾经分化出一个牧羊人,那段过去也是宋川白与陈桐生两人一齐看见的,但自牧羊人突然消失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分化出一个人形来代为管理北朝的人。
牧羊人即便是再狡诈,但总归算人,有人的思想,也便有了人的弱点,还能想法子对付,而於菟如今不神不鬼,若说活物,但又总蠢钝的如同地上攀爬的藤植,全凭天性罢了,若说是牲畜类的,又能够控制活人,做出许多事端来。
於菟难以揣摩,而它做事的根本目的,又仅仅只是本能,毫无周旋余地,只有生死两分,此事才有可能结束。
就连伽拉当年也没有能够除掉的东西,他们如今又能做什么?
陈桐生在心里想,我还能做什么?
他们,这些死了的人,那些活着的人,又想告诉我什么?
她这么想着抬起眼,宋川白眼神便忽然一转,猛地偏开去,因为猝不及防,他这动作做的有些明显了,叫陈桐生忽然注意到,莫名其妙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问:“你方才是不是在看我?”
宋川白的脊背突然绷紧了,他若无其事地重又将视线回过来,问:“嗯?”
陈桐生看他那个装大尾巴狼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没再拆穿他,道:“总之,候爷,咱们轻易回去不得。”
“原来你说这么半天,还是想骗我下去?”
“怎么能叫骗,这不是劝么?”陈桐生笑道:“我的意思是,总归是我的故土,生养我的地方,我熟悉些,也该下去。这些年我一心呆在岩山镇,外界一切事务皆不清楚,而候爷万事有安排,外面想必也有安排接应,在里面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