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用力地推了户部侍郎一把,声音历得好像失去幼崽,嘶鸣的母鹰:“你满意了?!”
户部侍郎没反抗,任由她这么用力地搡了两下,旁边的下人们见状赶快去扶张夫人,半是劝半是哄的把人挟着走了。
张夫人走了两步,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了灵堂似的,猛地又往灵堂那边去,被身边的下人赶紧拦住。她不舍又伤心欲绝地呜咽两声,接着腿脚一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户部侍郎站在灵堂门口,那个角度和姿态既不像在看灵堂中的桌案,棺椁,也不像在看张夫人,他站了片刻,等着那帮下人七手八脚地把张夫人扶走了,张蕴华也就走了,全程没有打算进灵堂去看一眼这个年轻早死的儿子。
晚上的灵堂必定有人守,现在还不够晚,方才又闹了这么一出,陈桐生是下不去的,更别说进灵堂了。
张公子死得蹊跷,但只有林夏容,也就是他那个未婚妻去报了案,张家非常不配合,把儿子抬去叫衙门的仵作检验,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桐生虽说对尸体好奇,但她也没有明目张胆跑去人家灵堂撬棺椁的能力,一来她不是仵作,检验能力有限。二来,万一她要是被抓住了,或者明儿一早,张夫人过来,发现自己宝贝儿子的棺椁被撬了,那不得气疯了,估计当场就能撅过去。
陈桐生谨慎地在房顶上又等了一会儿,等着各人散开,各司其职。深秋了,夜风非常凉,她这么呆了一回儿,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点点碎星散在广袤而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明月被云遮了六分。陈桐生活动着手指,远远地看见熄了几盏灯,忽然想,宋川白睡了没有呢?
还是依然在思考着她不能知晓,不能明白的事情,反复地思虑和自我消化着,直到天明?
她再次想起了自己梦中看到的情景,想起来宋川白对自己的安排。
也就是说在她以为第一次看见宋川白的时候,以为两人之间非常陌生的时候,宋川白却不是这样看待她的。
怪不得当初宋川白回主动提出要不要养猫,这种突兀的话题,原来自己一直就在他的安排下。
陈桐生心里有点儿异样,但不是反感或者愤怒,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方鹤鸣一个人,记忆中始终陪伴她的也确实只有方鹤鸣一个人,但现在突然感觉不同了。宋川白作为一个幕后者,一个跟方鹤鸣同等阵营,一起规划了这些事情的人,仿佛也跟方鹤鸣一样,旁观了她的成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