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生就在惊慌的喊声中慢慢走近了火场,因为闻见了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的抽动鼻子嗅了嗅。可是这么一闻,也没有闻出什么,范瑞过来拦她:“陈小姐!”
陈桐生这才被惊醒一般地猛然回头,看了面露担忧的范瑞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酒楼上。
宋川白只是站在窗口向下看,因为逆光的缘故,他面目晦暗不清,只能看见被灯光包裹一圈的挺拔身形。他不为火焰所动,也不为火中的尸体所动,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在面对周明则时,自己温和袒露的话语。
陈桐生转身冲上楼去,噔噔噔踩出好大声响,道:“你把范瑞留,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准备这场火!”
宋川白手撑在窗上,闻言“唔”了一声:“有道理。”
“你既然,早就,准备让他死,为什么还,还要骗他?”陈桐生问:“你为什么,还要那样说话?”
“哪样?”
陈桐生简直没有办法理解:“既然你早,早就要他死,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动手?为什么要捡,捡纸灯?为什么在,在知道上吊的人,不是周明则,就露出释然表情?!”
宋川白意外道:“原来今晚你的注意力不在尸体身上,不在行踪诡异的人身上,更不在找寻皇太子身上,而在于我?”
明明自己没怀什么心思,可这样被他说出来,陈桐生竟然有种被点破的尴尬感,顿时让堵的闭了嘴,满腔的疑惑与愤懑也全都被堵住了。
宋川白乘胜追击,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道:“去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
他离开窗子,却听陈桐生结结巴巴的,低声说:“你又,为什么......要讲那,那个故事......“
他猛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即便是在暖黄灯光的照应下,也透出苍白。宋川白目视前方,不看她,但已经能听出来他的不悦:“你是想质问我为什么非要你出手?逼你去杀一个外貌如同稚儿的怪物让你觉得很难受?”
陈桐生无法辩驳:“我......”
宋川白等着她说话,但事实如此,她也分辨不出什么来。两人都清楚,于是陈桐生干脆住了口。
“周明则已经死了,”宋川白道:“你不是很清楚么?你心里明白,只是接受不了。你能惩处有罪之人,把罪责明明白白摊到你面前,你下手便毫无迟疑。可你偏偏不愿意自己去想想无罪之人引发的祸端,不愿意去深思环环相扣的事件连接。皇太子这个名号惹了多少事端,卷进多少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