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阳大典当日,集市上人潮涌动,这是几年一度的欢乐时候,并担着祈福,保佑秋收顺利,与接下来的几年都风调雨顺的责任。
陈桐生一大早便起了,站在街口看着百姓来往,脸上都带着被节日气氛感染的笑脸。好几个年轻姑娘此时也挎着花篮,结着伴儿地去集市上卖花。
“怎么不用早饭?”
陈桐生转过身去,看见宋川白笑意盈盈的,清晨的阳光轻薄,落在他发间肩头,是很淡,很清雅的一层金。
陈桐生头一次主动表现出她的无力,说:“侯爷......”念了两个字,自己觉得没意思,于是又转回去,假装自己没有露出过一点带有求助的意思。宋川白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看毫无意义的欢欣快乐,浦阳活着的有多少人啊,哪里值得为区区四十条人命悲伤难过,破坏今天的大好日子呢。
宋川白一直很有耐心,懂得不主动才能把握主动权的道理,陈桐生站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说:“郭福安的,尸体,在安葬地。后山的土,土坑里,埋了,四十三个人,挖出来最小的,还是婴孩。”她伸手比了一下:“只有这么大。”
昨夜陈桐生打着灯,对那个小孩子的遗骨看了很久,仔仔细细地辨认着。
她无法揣摩出那些人的死到底有什么用意。昨夜县令也算是闹开了,他直着脖子说:“怎么禁呐!伽金教中几百人,这飞光现在是收了,可是那些人怎么办呢!杜公子说的是实话,让那些吃过飞光的人戒,那就是要他们的命!下官为什么纵容他们存在,那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呀。几百个人抓起来关在哪里?养在哪里?这批人闹起来怎么办,逼急了给我杀人放火怎么办?!”
可是飞光留下,就有更多人去吃的可能,到时候传开来,浦阳人都不用好好活了!
后来宋川白说,飞光收由官府,由官家的人向上瘾者发放,保证不再流出毒害他人,县令这才罢休,去处理飞光存放事宜。过了半响,县令带着做账的进来了,道:“侯爷,飞光不够。这没收的量,才够不到两年,两年之后该怎么办呢?”
宋川白回答:“这件事明天再说。”
县令以为自己被打发,苦着脸走了。
浦阳像就是一个积埋了无数脏污废料的田土,只要稍微一刨开,便能闻见久积的腐臭气味。偏偏每一任在这里的官吏,都不曾去刨开看过,只是一味地将土堆上去,觉得闻不见,那些东西也就会随之消失。
今日典礼上一定要有老爹,这也是之前百姓去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