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暗格里备有伤药,回誉王府的路上,苏禧帮赵雍重新简单处理伤口。期间赵雍一言不发,任凭她处置的样子。后来,他忽而发问道:“心里头委屈么?”
苏禧正低头帮赵雍包扎,闻言慢慢抬头看过去一眼。她眼中含着疑惑与不解,语气姑且算平静,轻声道:“不是王爷自己说的么……妾身无路可走,谈何委屈?”
赵雍微微一怔,是自己忘记自己说过这话,糊涂了。他只回想她今日在望月楼的举止,不似寻常的女子。毕竟那样多人在,他猜想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系好白色布条,苏禧帮赵雍重新穿好衣服,表情是温顺的,暗地里却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儿露馅。她自己多少疏忽了,许莹绣是这样的出身,思想上会更保守些。
好在赵雍此前不曾真正了解这个人,她还不至于走到崩人设的地步。苏禧心中提醒过自己一回,坐到和赵雍隔着一点距离的位置上,稍稍抬眼便对上他的视线。
赵雍很认真的在看她,一样是审视,但和她在长街向他求救时的那种审视不同。他此时的眼神里不含任何轻佻狎昵之意,带着思索,更像在重新认识眼前的人。
苏禧垂下眼,轻轻揪住自己的裙摆,问:“王爷怎么了?”
“你这样跟着我,是要败了名声了。”赵雍一笑问,“怎得我看你也不在乎?”
这样的话是多少唐突。
苏禧脸上一白,咬唇低声道:“妾身何曾有过好名声……”
许莹绣前夫去世时正值壮年,生前疼她爱她,恨不得将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去,临死之时更放不下她,将父母都排到了后头。种种一切,外头早传得不像样子。
带她回府之后,赵雍打听过许莹绣的事,便不是不清楚。要送走她,她不愿意,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今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桩桩件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赵雍心里寻思着这些,又问:“你想要什么?”顿了顿,他说,“你既帮了我,理应得到报答,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说出来听一听,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这话不留情面,却并不是赵雍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说话。那时她以毁容博求赵雍留下她在王府,已经暴露她的心思。但论许莹绣的处境,不懂自保才更为可怕。
赵雍把话说得很直接,苏禧反倒变得嗫喏起来。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一点点的变红了,迟疑中回答:“妾身……尚未想好……”话不说死了,才好留条后路。
“那等你哪日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