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欺骗。
——**裸的欺骗!
就算那个男子没有小稚想的那么高大英挺,就算他黄黄的面皮上生有暗疮,就算他看起来有点獐头鼠目,就算——他利用商裳姐的目盲把自己形容得那么俊朗,只要想到他给商裳姐带来的爱,小稚也能忍受接受。他甚至愿意闭了眼告诉商裳姐:她爱的真是一个——天底下最最英挺——最最出色的男人。
但那来人,居然是贺楼上他曾见过的,那么猥琐地答应别人出卖一个绝色女子的:
——古三皮!
小稚呆立当地。
商裳儿却已顺着脚步声迎下亭去。她太高兴了,口里都说不出话来。小稚只听到自己心里一个声音在喊:不要!
不要、不要靠近那个男人。
但他喊不出,不只为震惊过甚,是为了,他怕惊醒裳姐这苦涩人生中难得的一梦,怕她梦醒后会是怎样的容颜。
古三皮果然是情场高手,只听他的声音全没了猥琐,只是那么温柔宽厚。他轻轻揽住商裳儿的肩,口里轻责道:“眼睛不好,就不要疾走,要是摔坏了我可怎么好?”
商裳儿轻轻垂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古三皮已轻轻地兜起商裳儿的下巴:“让我看看,我们的裳儿今晚会有多美?”
然后他的笑声更轻快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虽然我见过的美女已都可称为极品了,好在——”
他声音恰到好处的一顿:“我虽配不上你,但我还带来了一样配得上你的东西。”
说着,他就轻轻扶商裳儿坐在一块石头上,从怀里掏出了一对小小的锡制的杯子,“这是两个杯,银杯,我可是从‘古月楼’花好多嘴皮才让他们出让的,这是他们的镇楼之宝了。但除了这雕镂奇绝的银杯,又有什么配得上我的裳儿的朱唇?”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皮囊,轻轻在商裳儿眼前晃了晃,怜惜地像是想起她看不到,轻轻解了索,在她鼻下摇动了下:“还有这花雕美酒。”
“这是陈年花雕,听说绍兴那边,女儿一出生就要埋起的,等她花烛那日好用。不为别的,只为这典故,为这好名,我们今夜银杯,也正好用这美酒。”
他轻轻地已斟了两杯,小稚分明看到他的手中有个纸包,往那杯子里弹了一弹,然后他把两个杯子放在石上,拥着商裳儿的肩,轻轻道:“我从长沙好容易赶回来,就是想在这月满之夜,能和你静静相对,喝一口清酒。”
“名花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