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将至,程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老夫人一直在院子里面静养,也可以下床走动。
程玉茹每日格外忙碌,不仅仅要照顾老夫人,还要照顾程安,短短几日,人消瘦了不少。
“老夫人,妾身在这里给您请安,还请您见妾身一面,不求您给妾身颜面,只求给肚子里面的孩子几分体面。”
这天,老夫人在周嬷嬷的搀扶下,在院子里面散步,听到院子外的声音,面色一沉。
“真是有毅力,每日都要在外面说上几句,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说不定还会说我这个老太婆不慈!”
说到最后越想越气冷哼了一声。
周嬷嬷在一旁看到老夫人如此动怒,担心身体会受不住,连忙劝阻,“你若是不想见的话,把人轰出去也就是了,千万不要动怒。不想想别人,也要想想小姐。”
“是呀,茹儿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府里面多事之秋,我打算明天去寺庙拜香求佛,只希望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的,还有程煜这孩子也是迟迟未归!”
作为一个慈爱的长辈,不求晚辈有多么好的前程,只希望平平安安。
院子外的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请安。
但是守在门口的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孟氏见到女儿如此委曲求全,心疼的将人扶起来,“姨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知道您孝顺老夫人,可是您的身体受不住。老夫人若是知道的话,也会心疼你的。”
“哪里来的刁奴,敢在这里恶意的揣测老夫人!”程玉茹刚刚走过来就听到那句话,不客气地冷声说道。
“记住你的身份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若是不守规矩的话,现在就把你发卖出去还有你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毕竟你还要指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吗?”
肚子里面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正是胎位不稳的时候。
程玉茹知道连婉儿为了献害,自己已经开始吃那种慢性滑胎药了,想到这里,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知道你是主子,但是我家姨娘也算是你半个长辈……”
孟氏越说越激动,差点伸手指过来,程玉茹挺直背脊面不改色地看过去,“长辈,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半个奴才而已,贵妾也是妾。”
玲珑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真的怕会引起冲突,发生什么毕竟连婉儿肚子里面可是怀着孩子。
“小姐,老夫人在院子里面等,咱们进去吧!”
“好!”
主仆二人面带笑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了老夫人院子。
而被挡在门口的人心中恨得要死,面少分毫不显。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终于不需要伪装。
连婉儿将手边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这些个贱人竟然合起伙来折辱我!娘,我快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要受,只有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有以后。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们一定要稳住!”
母女二人呆在房间里密谋很久。
晚上,程盛这边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连婉儿的院子。
“老爷!”
程盛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都不要说话,慢慢的靠近房门。
刚要推门而入,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哭声。
“奶娘,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自知身份卑微,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不改有丝毫僭越之举,可是,老夫人不待见我也就算了,小姐也是视我为无物,我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会疯!”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你还有老爷呢!”
“是呀,我还有一个良人,可是,我实在是太孤单了,在这里只有你和孩子,我担心孩子生下来也会被歧视,被无视。呜呜……”
接下来又是一阵哭声。
程盛听到这里,心疼不以推门。
“在这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说!”
“……”连婉儿美丽的小脸上挂满泪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擦干泪水,扯出一丝甜美的笑。
“老爷说笑了,哪里受委屈了,刚刚只是想家了而已,现在我在这里活得很好,很幸福,有你还有孩子,你千万不要瞎想。老夫人和小姐以后也会慢慢的接受我的。”
听到这里,程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里感动眼前的女人为自己的付出,同时对女儿和老母亲产生了不满。
阿嚏!
程玉茹正在给程安上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是不是着凉了!虽然天气渐渐转暖,但是也要注意点!”程安说话间已经走过去将房间的窗户关上。
“没什么,哪里有那么要紧。明天我和祖母一起去寺庙上学,估计要住一宿才会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的,知道吗,尤其是伤口,要是再次出问题的话,看我……”
“知道了。”程安一脸的宠溺,“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让身体尽快好起来的。”
第二天清晨,程玉茹便乘坐着马车,随着老夫人来到了寺庙。
中午无聊的时候,她带着玲珑来到了后山。
看着边上的野花以及眼前的瀑布,她开心的说道,“这可真美,以后一定要让祖母也来一趟,对了,这些花也很漂亮,咱们采一点回去吧。”
“好,小姐要小心一些,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地有些滑。”
玲珑看着遍地的野花,早就心花怒放,拿起手帕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把鲜花。
主仆二人看着满地的鲜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野间。
“太阳已经渐渐下山,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祖母那边担心。”
程玉茹哼着小曲,手里拿着鲜花,在路过一个拐角处时,却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救命!”
两个字虽然若不可闻,但是依然随着微风钻入了耳中。
玲珑惨白着脸,“小姐,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急什么!白然!”
白然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迅速的走到了花丛中。
“姐姐,是林连!”
“什么?”程玉茹脚步匆匆的过去,当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时,用手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