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印和李牧陷入了沉默,天人交战中。他不可能活,但如果是他,又如何?
“我也是做万一的猜测,想想也是荒谬无稽。那一场火,断不可能有人能活着出来,即使他是皇甫敬。”国师极为反常的,又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这世上如有人能扰乱国师的心神,那便是皇甫敬,生前如此,如今死后也如是。
既然国师也认为刚刚的是荒谬无稽的猜想,赵李二人微微松了口气,不再执拗想着如何应对死而复生的幽灵。乾清宫内顿时轻快了一些,好似一层沉重压抑的帘布被掀掉了。
“李牧,此事你继续追查,但凡有进展,随时禀报,定要查出背后到底是谁再搅动风云。”这祭祀风云一案,既然非幽灵所为,那就要看看是这世上活着的哪个魑魅魍魉。
“臣遵旨。”承灵之事干系重大,此番诸多变故,恐怕牵涉之人非泛泛之辈。
“祭祀之日,那圜方坛被雷击一事,查得如何?”赵天印又想起祭祀当日的另外一件事。圜方坛虽不在这巍巍宫城内,但其营造布局也可谓匠心独运,避雷电,防内涝,几时又遭受雷击?又偏偏发生在祭祀之日。
“经查,圜方坛皇穹宇的鸱尾有缺,再加之雷公柱年久朽化,此次恰逢雷击,引起坍塌。此间暂未见人为操纵痕迹,内官监并神宫监已安排人手进行施工修复。”李牧应对着,虽未发现异常,但两者间想必有着自己疏忽掉的线索。
“承灵之日,变故迭起。定论为机缘巧合,如何叫人能信?聪明人自以为算计一切,却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聪明反被聪明误。查,彻查。”一瞬间,赵天印好似下定了决心,有些礼制改改又如何。
大国师和李牧相继退去,偌大的乾清宫内只留下赵天印一人,勾起了前尘往事,更引起些烦心事,司礼监掌印太监桂公公从殿门外碎步向前,忙添茶水。
“老桂子,圜方坛皇穹宇一事查得如何?”
“回圣上,确如李指挥使所说,那皇穹宇鸱尾和雷公柱年久老化,神宫监日常疏于查勘,酿出此次祸事。是老奴办事不力,未能为圣上分忧。”
“连这宫内些许小事都办不好,神宫监这些奴才也该收拾一下了。”
“老奴这就去办。”
“老桂子,你这人就是心地良善,把这十二监的奴才都看作是子嗣,护得紧,平时管得松泛了些。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后也如此。”
桂公公心上感觉受到重锤敲打了一下,皇上此时提起十六年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