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孙踏乔才彻彻底底看清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矮矮的黄泥墙,斑驳不堪,低低的茅草屋顶,隐隐透进亮光,打破了屋内压抑憋闷的气氛,屋子的最内头仅剩一张破旧低矮的小木床,一位年岁四十左右的妇人正歪缩在木床上,盖着一床洗的发白的薄被,妇人面色苍白无色,憔悴得快要不成人形,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捂住胸口费力地咳着。
床边跪着瘦弱的一大一小,小的便是刚刚带路的小孩了,大的呢,照背影看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妇人,生怕有什么不妥。
南星摸了会儿脉,才向妇人微笑问道:“大婶这样几天了?”
妇人舒了口长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有五天了。大夫,我得的不过是风寒吧……”
南星了然,起身笑道:“这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幸好还只是五天,如此发现得早,吃一个月的药再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大夫!”那个跪着的少年忽然抓紧南星的衣袖急道:“我娘亲真的没事吗?”
“虽是小毛病,不过也拖了五天了,吃的药自然多一些。”
少年缓了口气,待意识到抓着南星的手,黝黑的脸涨成黑红,喏喏地松了手,一双哀黄枯燥的眼珠毫无意识地转来转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黑红的脸忽然变得更黑,少年低头紧张地搓着手,蹑蹑嚅道:“大夫,我们家没有多余的钱看病了,请问大夫可不可以告诉我药方,我自己去采药?”
南星皱着眉,叹了口气:“即使采了新鲜的药,没有专门的配制,是起不了多大的效果的。”
少年抬头,泪眼巴巴地瞅着南星,南星恍然一震,茫然地看向立在门口的那袭青影。
“不过是钱的问题嘛!”孙踏乔甩开了折扇,扇得呼呼直响,“先佘帐,过后这位大婶的病好了,遣一个人来我们惠安堂帮忙不就成了,既可以还了医药费,还可以贴补家用,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回了头,直感觉门口有一束耀眼的光,照进这些年来最暗的心底,暖暖的,看不清却引人心动……
南星微微一笑:“的确是个好办法!”
“咳……多谢两位恩人!多谢了……”妇人咳嗽几声,少年才回了头,涨红的黑脸一直低着。
南星按住欲下床拜谢的妇人笑道:“如此,大婶好生歇着,我们先告辞了,过后晚些请这位小哥来惠安堂拿药便是。”
“小孩,我们走喽!”孙踏乔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