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此刻林华的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却是唯独只能看见眼前的一片血红。
“这里是?!”林华怔住,环顾四周,随后便是看见血色天地,皱眉,“又是这里!怎么回事!”林华捂着脑袋,猛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痛!”随后便是跪倒在地,无数的回忆不断的涌现。
林华终于记起来,先前他那无情的杀戮,那与梦中所携带一般的情感,宛若机械,当时他都脑中只有杀戮这一个欲望,杀掉那个廖强!
“呼,呼,呼!”林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不过,感觉居然能代入到梦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华这才发觉此处便是梦中的世界。
但是梦中竟然能够感受到痛觉……
等下。
“我……杀了人?”林华眼瞳猛地瞪大,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意料之中的恐惧与痛苦此刻却是并没有浮现,却是涌出一股杀人的快感,“怎么回事,不对,不对,为什么我杀了人现在居然是感觉到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
“还有,二哥!”林华呆住站在原地,想起他的二哥为他所做的一切,想起兄长倒在地上的惨样,心中却是没有溅起哪怕一丝波澜。
心……凉凉的。
虽然他知道到梦中什么感情都会消失,但是他无法原谅这已然非人的自己,这没有情感的自己,这混账的自己。
“混账,怎么回事!”林华怒喝一声,猛地对着地面一拳而去,随后嘭的一声溅起无尽的尘土,随后出现的一个巨大的坑洞,深不见底。
“我的力量?!”
林华瞪大双目,看着眼前。
无数的惨叫呼喊传入林华的耳中。
血气冲天而起。
四周无数的硝烟纷飞飘逸。
黄昏已至,鲜红之色布满大地,却是显得更是荒凉恐怖。
无数的残肢断臂纷飞在天空之上,血雾充斥在漫天。
无数的人叫喊着,相互攻击杀戮着,血流成河,血河之上,杀戮却依旧未止。
一个人倒下,紧接着马上又是另一个人冲上来将这个人倒下的位置给补上,随后倒下,如此往复不止。
黑压压的军队,看不见尽头。
而林华,此刻便是出现在人族军队的对面。
身边无数的怪物从林华的身后跑过,一如先前的梦境。
但是此刻,却是如此真实,无数的怪物却是没有一个触碰到林华,绕过他而去,对着人族不断杀戮。
如此清晰。
眼前的一切都拨开了云雾,血气冲天,无数死不瞑目的头颅飞向天空,让人作呕,却是让林华此刻心中一片平静,甚至于有着冲上去将眼前的所有人类全部剿灭的欲望。
风吹过,吹拂林华的面颊,却是没有哪怕一丝的感觉。
除了先前的头疼。
兴奋,血意的兴奋,不断刺激着胸膛。
“孽畜!竟敢到此放肆!”
随着一声怒喝,一人男人便是踏空而来,虚空而行,从腰前抽出剑,皱眉,便是剑指林华。
那剑尖上所闪烁着银光。
“哎——?”
他看的见我?
……随后便是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混沌。
“小子,小子,喂,华少爷!”
混沌之中,一道声音响起,是如此的耳熟。
是努鄂叔的声音。
眼前一片朦胧,意识在随后便是缓缓的回归。
头,撕裂了一样,怎么回事。
痛,好痛!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等下,等下!
二哥,二哥!
二哥!!
林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随后噗通一声又一次瘫倒在地,林努鄂见此,便是赶忙过来,将林华扶起,看着林华的憔悴样,满面无奈。
此刻,在林华的不远处,无数的黑衣人尸体瘫倒在此,却是散发着说不出的血腥,甚至于发出腥臭,让人作呕。
却是没有廖强的尸体在此处。
“哥,努鄂叔,我二哥呢!”林华随后便是无力的瘫倒在努鄂的怀中,不断碎念着林风的名字,“他怎么样呢!”
“对不起。”林努鄂黯然,看着林华那痛苦的面庞,咬紧牙尖,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是努鄂叔我的错。”
“我二哥他究竟怎么样了!”林华此刻甚至于是吼出声来,面色一片狰狞。
痛苦,不仅在他的面上表现了出来,同样在他的心中也是如此。
如此苦涩,如此痛苦。
随后便是知道自己失言了,随后便是在林努鄂的怀中低下了头颅。
“抱歉。”林华握紧拳头。
林努鄂叹息一声。
“你哥他......”
林华抬起头,看着林努鄂,满是黯然,
“却是被廖强给刺穿了丹田,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林努鄂看着林华,面上满是不忍,不等林华接话便是对着自己一巴掌打去,在这森林之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林努鄂的面色红彤一片,可想这一巴掌的力度。
林华呆呆的看着林努鄂,一时间却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努鄂叔!”在林努鄂的附近,传来其他的林家子弟的惊呼,林努鄂摇摇手,“我没事,只是我难受,让自己好受一点罢了。”林努鄂如此说着,便是又对着自己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啪——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风少爷,我对不起。”林努鄂的嘴角此刻却是留下了一抹鲜红,如此艳丽。
说着说着便是想要对着自己再来个一巴掌。
林华见此,便是抓紧林努鄂的手,不让他再打去。
“别这样,努鄂叔,别这样。”林华说着,泪缓缓的闪出,眼睛一片晶莹,“别这样,别这样。”
对于一个曾经的天才而言,给废掉,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恐怕比林华这个曾经的废物所经历的要大上无数倍,无数倍。
因为,他再也不是天才了。
给洞穿了丹田,体内再也无法凝聚天地灵气,以后也就不过是肉体比较强大一点罢了,再也无法突破一层的先天之镜,未来……林华不敢相信林风以后的未来。
林努鄂紧咬嘴唇,一时间不敢再去看林华的面庞。
对于林华而言,这个曾经保护自己,呵护自己,鼓励自己的兄长,今后就此堕落,哪怕到如今林华依旧感觉自己身处梦中,如梦似幻。
如此的不真实。
痛,真的好痛。
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晶莹的闪烁跌落在地,此刻林华的面庞之上,是如此憔悴,如此痛苦。
“回家吧,小子。”林努鄂说道,“回家吧。”
“林风我们已经提起送回了回去,你大哥也和他们一起,说不定你现在回去,他已经被治好了呢。”林努鄂面色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林华,“你说……是吧?”
说着,林努鄂便是叫着身边的几个林家子弟前来,搀扶着带走林华。
林努鄂看着林华离去,叹息一声,随后便是摆了摆手,叫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子弟离去。
四周一片寂静,此处余留下林努鄂一人。
微风吹来。
林努鄂身上此刻却是缓缓的涌现起奇异的黑色气团,缓缓的笼罩上了林努鄂的浑身。
那竟是与那廖强身上的黑气一般无二。
如此邪意,如此恐怖。
“混账东西,如此简单的任务竟然都能失误,廖家养出来的都是一群这样的饭桶吗。”林努鄂突兀面色一变,咬紧牙,面上满是怒意,看着四周那瘫倒在地没了气息的黑衣人,皱眉,一时间无言。
“廖强呢。”林努鄂皱眉,“算了,那个废物。”
“不过,如此干脆一招致命,甚至于没能让一个暗卫离去,就连这廖强的顶级精器都被打碎,嘁。”林努鄂握紧了双拳,走向廖强等人,蹲在地上凝重的看向这片森林,“恐怕是后天极限强者。”
“该不会是,注意到我们了吧,那群家伙。”林努鄂随后便是抬头看天,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便是缓缓叹息一声,无奈耸肩,嘴角上扬,“不过就算注意到了,等我们‘那个’成功,就算你是先天强者,也是陨落的份。”
“亏我还特地带林华前来,想让你解决心魔。”林努鄂摸了摸自己那红的妖异的面颊,转身离去,“真是对你太高看了啊。”
黑气弥漫,将这些尸体所笼罩。
随后回归那离去的林努鄂身上。
林努鄂身上的那无尽黑气便是再一次缓缓的消失不见。
而地上的一切同样是消失不见。
一切如此正常,宛若从未出现,清风吹过,将绿草洋洋洒洒的吹起,依旧如此美丽。
除了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与腥臭。
……
盘坐在床铺之上,林华一时无言。
先前去想要寻找林风,却是被告知正在疗伤,不允许去见。
而今天林天麟却是不在家中,似乎是出去了,林雷见到林华,不住的寒虚问暖,把林华上下都给摸遍了,生怕林华出了什么问题。
“不对,小弟,你的身体!”林雷瞪大双目,看着林华。
“嗯?”林华被搀扶着,此刻却是突兀的感受到自己体内那涌现的无尽力量。
天地锁链,已经裂开了两道?!
甚至于第三道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林华哑然,呆呆的看着林雷,一时间不敢相信。
“恭喜。”林雷笑道,随后却又是化作了苦涩,“你的二哥,出来发现你已经突破了后天,怕也是会发自心底为你自豪吧。”
二哥……
林华黯然的低下了头。
那份欣喜很快便消失不见。
捂住自己的胸口。
此刻林华的心中揪做一团。
是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