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张贺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又闭着眼混淆了一会儿脸上的雨和泪滴,然后才又接着说道:“妈!您千万别怪儿子任性,儿子实在不愿意让您再去接受那些虚伪之人的祭拜,更不愿让您在那冷冰冰的陵园里躺着。您说您这一辈子,人那么好,可为什么不到四十岁就走了?而那些...”
张贺没再往下说,转而将他的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圜丘坛,仿佛他是想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恪守住二十年来对母亲只报喜不报忧的禁忌。可是没成想,仅仅几十秒后,他却慢慢站起了身,同时梗起了脖子,好似是对着空气,又好似是跟他母亲说道:
“妈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好人得不到好报?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真心换不来真心?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被人欺负、轻视,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为什么重情重义的人总是被人嘲笑被人利用?为什么自学成才的人,只因没有学历就被拒之门外?为什么一直努力的人,万事俱备却又偏偏错过他要的东风?为什么一家人会为了房子和钱就弄得四分五裂?为什么有人顺风顺水,哪怕他是把欺骗、愚弄和伤害别人当作他的成功?”
眼神越变越冷的张贺,突然低下了头,但他并没有就此住口,而是更加急躁的望着他的“母亲”说道:“妈,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像您那样活!这个世界人善只会被人欺,马善所以被人骑。您曾经老说一切都是天意!可我问您,天在哪里?”
越说越激动的张贺,突然大步流星的朝着他右侧圜丘坛的方向走去,而此时的天空也好像有了感应似的做出了他的回应。只见那硕大且急躁的雨滴瞬间就将轻柔的细雨代替。霎时间风云变幻,狂风乍起,雨声顿时掩盖了这世间一切的声音。
以至于在张贺登上圜丘坛的那一刻,坛上只剩下了他自己。继而便使他毫无顾忌的,冒着这倾盆大雨,表情不善的怒视着前方存有老天爷牌位的“回音壁”,狠狠地说道:“老天,我今天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是天意?吾母心善,为何一生受尽欺凌?吾父暴戾,倒落得个平安清静。外公仁爱,寿不过六十有余。外婆持家,终老却无可依。岳父病魔入体,姨母春风得意。内子与世无争,檐下仰人鼻息。爱女幼小,几番颠沛流离。克己复礼,被人耻笑愚痴。不与家人争利,却被扫地出门。将心比心,处处遭人算计。学有所成,竟无用武之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不偏不倚,何故人欺天也欺?”
张贺爆发了,他终于在他35岁生日的这天打碎了以往那个从不怨天尤人一直克己复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