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没法只好再去看了一遍车夫回来没有,她知道肯定没有回来,只不过少夫人让她去看她就得去看。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
昨日大概是下雨了,地面上很干净,庭院里的树也被冲刷走尘埃,变得绿油油的,空气中也有一股带着泥土的清新味道。
静静的看了一会,轻轻的起了风,吹乱了阿九的一头青丝,用手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原本还有些阴阴的云,突然被风吹散了,太阳从云层里跑了出来。
阿九转头问着房里的其他丫鬟“什么时辰了?”
丫鬟回答道“回少夫人现在是辰时。”
辰时了,昨日就跟车夫说好了,家里也没人要用马车,管家也知道今日她要出门还把车夫叫走,这么凑巧府里的家丁也都不在。应该是去找陈易经了吧。
转身坐在榻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只是阿九哪里是在看书,书都拿反了。今天这个日子难道他不知道吗?
小叶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少夫人,车夫还没有回来。”
“他们是不是出去找他了?”阿九抬起头盯着小叶的眼睛。小叶语塞,少夫人怎么知道的,她没跟她说,难道是其他丫鬟说的,余光扫视着其他人。
“说话。”阿九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小叶犹豫的说了出来“是,昨晚少爷没回来,夫人今早让管家带人去找少爷了。”
真是讽刺啊。
阿九听小叶说完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拿倒了的书摆正看了起来。
小叶踌躇不安,少夫人这是生气了吧。
巳时,秋名山的两座墓碑前,站着几人。
“姑姑,生日快乐。”雀儿拿着一炷香拜了拜,插在香炉里面。
双手合上,虔诚的跪下,小声的说“姑姑要保佑阿九一生平安。”
“你姑姑会保佑阿九的。”一个中年男人呢喃道,不忍心看着墓碑上的字。这是雀儿的父亲,郑回,从二品官职,湖广总督。
他的姐姐姐夫就这样走了,只剩下两座墓碑走了。背着手凝视着,家里的老母亲还不知道姐姐已经去世了,直到现在还瞒着。
从小就疼她的姐姐,现在已经地里了。
“是个时辰来祭拜是最好的,阿九怎的还不来。”二夫人看着山下说道。
“应是有什么事绊住脚了。等等她,我也有许多天没见过她了。”郑回说道,上次见阿九还是在她出嫁的婚礼上。他最疼的侄女,是要见见的。“你递个帖子给相府,让阿九去府里玩几天,见见她祖母。她是新妇不好意思说,你出面去说。”
“要的。”二夫人点头,上次阿九也说过。
“此处风景不错,阿九姑姑给阿姐和姐夫选了一个好地方。”郑回四处走动着看了一圈。
“她姑姑是修仙之人,选的必定是好地方。”二夫人说。
“你看那是不是阿九?”郑回手指着正要上山的二人。
二夫人往前走了几步,雀儿一听是阿九也赶快走了过去,瞪大眼睛高兴的朝底下人的人挥着手喊道“阿九,阿九。”刚喊了两句就被二夫人捏了一下胳膊。雀儿撅着嘴,“娘。”
“这么大大咧咧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雀儿才不管,说“这里又没人,大声叫几声怎么了。”说完朝底下跑了去。
“夫人你别说她,这确实没什么人,没有什么不妥。”郑回说道,雀儿生性活泼,不要老是圈住她。
还在底下走着的阿九问着小叶,“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她怎么感觉听到了雀儿的声音。
小叶倒没听见,不过听阿九这样一说,心里有点毛毛的,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什么人,该不会是……越发靠近阿九,两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东西,阿九看着不断往她身上凑过来的小叶叹口气停了下来,说道“小叶,你怎么了?”
打着哭腔,小叶手里全是汗,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少夫人,你刚才说有人叫你,奴婢没听见,你说会不会是有鬼?”
阿九擦了擦汗说“没有,这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不会有鬼的,爹娘肯定已经转世做人了,她不愿他们在人间游荡。
“少夫人,我,我怕。”小叶忍不住的发抖,来的时候还好,阿九说了一句有人叫她后她就开始害怕了。她小时候经历过鬼压床,半夜醒了怎么也动不了。
“无事,你看天上这么大的太阳,不会有鬼的。”阿九安慰道,见小叶被吓得不清,只是她刚才确实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小叶抬头,好刺眼,眼睛都看花了,确实好大的太阳。
刚低下头就看见对面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人跑了过来,小叶的眼睛被太阳看的眼花了,见突然冒出一个人。她立刻站在阿九的前面,腿不停的抖动着,嘴里大声的说着“真的有鬼,少夫人,你快跑。”
跑到面前的雀儿愣了,一把环住阿九的手说“阿九,你这丫鬟怎么了?”
其实就在小叶做这个举动之前她就看见了雀儿,正想说话,小叶就跑到她前面双手张开嘴里说着让她跑。
拍拍小叶,“小叶,她不是鬼,是我表妹。”
小叶还是颤抖着,转过头看着雀儿,原来真的不是鬼,是少夫人的表妹。脸瞬间就红了,小声的说着“少夫人,表小姐,对不起。”
雀儿噗呲一声,笑出声,竟然把她当成鬼了。
“别笑她了,你和谁一起来的?”阿九此刻忍不住想哭,因为感动。刚才小叶以为是鬼挡在她面前,让她逃生,雀儿也来了,来拜祭娘。
“唉唉,你别哭啊你,我和娘还有爹一起来的。他们都在等着你呢,知道你要来。”雀儿说完往她们两人后面看了一眼说“怎么就你们两人,陈易经呢?”雀儿变了脸。
阿九擦着眼泪,轻声说“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在家里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找到他,再等下去,想必也是找不到的。阿九就让小叶去外面租了一辆马车,两人就来了。
小叶也不提了,要接过阿九手中的东西,说“你给我,我帮你提,提这么久了肯定累了。”
“不用,我自己来,又不重。”阿九推开雀儿的手,这不重。
雀儿不愿,抢着要接过。
阿九没法,给了雀儿。
“小叶,把你的篮子给我。”阿九对着跟在后面的小叶说。
“奴婢提的动。”小叶摇着头,手紧紧的拽着篮子,这东西真不重。
阿九故作轻松的说着“就我轻装上阵,你们累着点。”
“看你说的。”雀儿笑着说。
没一下几人就上去了。
阿九一见到郑回激动的跑了过去,叫着“舅舅,舅妈。”
“阿九瘦了不少。”郑回感叹着,这个小侄女嫁人了。
“一个人来的?”二夫人问,怎么只有她和丫鬟。
阿九抿着唇,轻轻的点着头。
见她不愿说,郑回使了一个眼色给二夫人,二夫人也没有问了,私底下她在去了解情况。
“阿九快去看看你娘,想必她也等不及了。”郑回说道。
墓碑前,供品都摆好了,还有花。这都是舅舅舅妈还有雀儿弄好的。
阿九笑了,轻声说“娘,你看,舅舅舅妈,还有雀儿都来看你了。”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雀儿他们三人就站在阿九身后看着阿九,雀儿看着阿九的模样很想哭,捂住嘴。二夫人给雀儿擦着眼泪,忍不住的叹气。
郑回一个男人看着这一幕也是触景生情。
几人都默默的站着,阿九在和她娘说着话。
右相府那边,陈夫人正在训话。
“说,在哪里找到的少爷。”陈夫人怒气冲冲的问。
“在翠花楼。”下人颤颤巍巍的回答。
剩下的是寂静无声,陈易经整个人丢散发着阴霾,当一群人去翠花楼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定是她娘。
“易经,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陈夫人平下心来问
“什么日子?”陈易经反问道,他还真不知道,今天时候什么日子。
“你岳母的生忌,你难道不知道?”陈夫人说。
“阿九没跟你讲今天是她娘的生忌?”陈夫人问着。
“没有。”陈易经明了,又是因为他,什么事都因为她。
这下陈夫人不知道如何说了。他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可以夜不归宿?”这件事不知道饶过他,但是,夜不归宿,这事总是要算账的的。
陈易经笑笑,不就是怪他没有和庄德音同房。
罪过都已经给他定了,他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陈夫人见陈易经没有说话,认定他默认了。“你给我好好反省。被青楼的狐媚子迷了心。”
“狐媚子?”陈易经呢喃道,恐怕,庄德音才是狐媚子,迷的周围的人都喜欢她。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娘,她什么人怕您还不知道。”陈易经想起颜禾身上的伤疤,此时真是恨急了阿九。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他后院没人,恐怕要是有个妾早就被她弄死了。
“她什么人,我当然知道,你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你清楚她们是什么脾性吗?”陈夫人见他不屑,反说道。她这个儿大概是被猪油糊住了心,才会认为外头的人好。
“既然娘你怎么相信这庄德音,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陈易经正色道。
“打住,娘现在不想跟你谈,我只相信我自己来看到的,空穴来风的东西你别跟我说。”陈夫人说完离开了,她不想听,她这儿只有颜色好,这脑子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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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安康,小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