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眠。。
无忧估不出时辰,陡觉颞上跳丸,发尾坠星,拉扯头皮,送了好梦。
无忧轻叹,手掌一紧,这便翻身,轻手轻脚下榻,启门抬眉,见头顶天白,闻万籁俱轻。无忧阖了门,缓步放脚,不过半刻,便至回心殿外。
“今晨雨雾大作,倒不知是何缘由?”无忧见殿前亭榭,蒙蒙不清丹山不霁,翠微不兴倒是那莲池一侧,不知何时,立起个丈高秋千,五色彩绳悬黄涂荡板,雾气之下,反见鲜明。
无忧垂眉窃喜,莞尔轻道:“知吾乏味,倒是解吾心意,下了些许功夫。“边言边行,已是不疾不徐上了那秋千,屈臂沉腰,足尖轻点,摆荡向前。
少待,无忧感肩背得力,轻柔沉稳,缓将自己往高远处推引。稍一侧目,果见弄无悯低垂眉眼,立身木架一边,唇角挂笑,唯那常着灰袍似为雾气所障,反是隐隐带白,难辨真色。
无忧十指握绳,脖颈一仰,云发未髻,罗袜不尘白露晓风,等闲漫度。
“无悯,缓些。”无忧自感愈荡愈高,心下一紧,连连低呼,回眸见弄无悯仍是一派逍遥容与,浅笑嫣然,整衣张袖,一时间雾气尽褪,水天清明。无忧大骇,见身侧之人雪衣翩翩,周身落白。
“弄......无悲?”无忧轻唤一声,立随那秋千荡至高处,乍见云崖点点耀目,细观之下,竟是摇尾金鳞:片甲便抵半人之高鱼目色白,鱼口大开,鲸吞海戏,眨眉便将无忧纳入腹中。
弄无悲两臂稍垂,见无忧推拒回眸,面现惊怖发丝目珠,颜色俱改。
“此一招,对错怎论?”弄无悲苦笑一声,心下暗道。
半柱香后。
无忧定睛,四下环顾,见茫茫蒙蒙,不似鱼腹之内。阖了目睑,稳了心神,正自思忖脱身之策,耳畔却闻一音,沈抑温文,若非弄无悯,又是何人?
“无悯,无悯!”无忧拊膺急唤,却难为人所查,两足亦是不听使唤,整个身子飘乎乎直往前去,全然由不得自己。
须臾之间,无忧目珠由白转黑,眨眉数回,见周遭景色:天日不见,积雪皑皑四下皆为峭壁,无有退路崖顶多怪石,嶙峋瘦骨,亦似难耐极寒,萎萎不得生气。
无忧胸内鼓擂,起伏多时,终是抬臂掩口,喃喃私语:“阴盛之极,大寒之地......上...六...嚣......”
“此处,竟是坤顶?”无忧心下暗道,“娘亲,娘亲何处?”
一念至此,无忧早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