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宜,髻于头顶,火光耀耀,好一端炎火金冠!
待毕,弄觞微眯了眼目,睥睨四围,掌心弥热,面容渐冷。
青丘诸人皆骇于其势,见其右掌再抬,竟是毫无闪避之念,眼睑稍开,目珠黯淡,身上肌理因着滚滚热浪寸寸收紧,然不知不觉间,却有鼻白缓缓而下。一时之间,冷热莫辨,身上处处粟栗;目睫怖而不舞,经脉乱而不奔,倒似已然生生骇破了胆。
弄觞右掌转腕,掌心在前,金光陡开。头上阴云滚滚,眼见没顶。恰于此时,于诸人身侧,忽得旋云卷卷,汩汩似山波清流,叠叠似细花马脑,好一幕云海翻腾!
眨眉功夫,白云排山而至。在其之前,乃得一影:金冠宫服,发丝不见半捋凌乱;负手浮立半空,身后云层舒卷,身畔金光乍现,如此云衫玉带,气势迫人,若非弄无悯,又是何人?
弄觞目睑未紧,缓收了右掌,藏于身后,稍一侧身,哼道:“孽子倒是闻风而动,敏行若得犬鼻。“
弄无悯眉头微蹙,凝眉沉声:“枯鱼之肆,尚堪放言若斯?”
“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父在下,孽子在上,三纲何存?”
弄无悯闻声,徐徐拂袖,身子渐低,双足初一着地,便道:“恐眼下、此地,无父无子,唯不过正邪尔。”
弄觞稍一挑眉,反是笑道:“如此说来,你我,孰正孰邪?”
未待弄无悯启唇,一旁青丘已然叹道:“莫不是弄老宫主年事已高,竟发此一问,实在笑话!”
弄无悯未有少动,见弄觞一侧美妇人,面色陡地和缓,薄唇微抿,柔声轻唤:“娘......娘亲......”
妇人两目陡若翠羽惊飞,流盼辗转,启唇却不得言,身不见动,面上却是静而不晦,反见生气。
弄觞见此,垂眉冷道:“母慈子孝。”
妇人闻声,疾步上前,两臂轻扯了弄觞袖管,往复摇摆,恳道:“夫君,夫君......无论如何,悯儿总是弄氏血脉单传......”
弄觞稍一侧目,见那妇人哀色,终是不忍,柔声轻道:“秋裁,此一战,乃弦上箭;你我离宫多时,早该了断。”
弄无悯眼风一冷,扫过青丘桥玄英,又见四下尸骨,不由朗声作色:”分离千年,终得一见。难不成父......尔只欲同吾争个生死,却不肯给吾半句交代?“
“交代?”弄觞单臂缓将妇人引至一旁,又再上前几步,定定瞧着弄无悯,轻道:“千岁日月,倒不知弄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