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同苍文一前一后,往知日宫主殿疾走。.:。到得殿上,无忧低眉,唇角扯收,形色不露,唯目珠浅转,前后上下,将殿内看得通透。
主殿正上,弄无悯端坐。金冠灰袍,气息沉静,不怒而威。然无忧细观,见其面愁悴,委惰隐现。思及那夜雪衣相字情状,无忧不由焦心,暗暗计较:若非要事,何致憔悴至斯?
再观左右,苍文弄家二女恭立于左,尔是青丘抱臂于右,面容颇饶玩味。无忧侧目,见一人上身稍屈,低眉顺眼,起先不觉有异,然不过片刻,无忧一惊,心道:桥玄英!为何在此?
弄无悯见无忧闭口不言,面无五情,知其探查殿内情形,这便抿唇,亦是不语。
“兀不言暴虐,滥取妖灵,此事前后关节已通,无需赘述。若任其自流,恐六道不宁,三界爚乱。弄宫主高德大义,当有所动。“尔是见殿上诸人默默,终是不耐,侧身施揖,朗声乞道。
弄无悯闻声抬眉,却是定定瞧着无忧,缓道:“苍文呈报,愚城城主摄食妖灵,门主百足助纣为虐,劫妖属入十七苦地,供兀不言所用。坠涂炭而枉死者,不可计数。”
无忧闻言,长舒口气,敛眉颔首,心下却道:原是此事,于我何干?不过须臾,轻声应道:“同居肩山,竟不知其怙恶,吾等多蒙于骨内,现下闻来,不由扼腕。”稍顿。无忧侧目,见苍文尔是凝神,反是桥玄英未有所动。仍是屈身含首。“然无忧不解,若需妖灵,愚城城内处处,何需舍近求远?”
尔是似知其有此一问,不禁笑道:“世间妖属口口相传,愚城乃为妖之极乐,欲增功法。欲求庇护,皆可前往。若是兀不言于城内为害。一来难以久长,恶行迟早败露,二来城内人丁凋落,愚城何来声势可言?”
无忧闻言。施揖浅笑:“妖属之间互相戕害,并非百年难闻之事。”
尔是得其弦外之音,知其仍对青姬之事耿耿介怀,轻叹一声,瞧见苍文目睑微颤不停,目珠陡往一侧,不欲对视,见此掩耳盗钟之相,尔是不由轻笑。后退数步,紧闭口唇。
青丘静立殿上多时,自其抵知日宫。见弄无悯,便咽痒唇燥,口不能言。讪讪立身于下,盼得一处晦暗藏秽损之身,免污弄无悯眼目,却又时时企望弄无悯神光留盼。查其所在。心下念头杂乱,自困其中。不得摆脱,唯暗暗偷眼殿上,不过凝视弄无悯袍尾一角、靴履一尖,已是欣然,爱重冉冉如病气,药石无用。
“宫主,吾知日宫弟子可需出战伐城?”弄琴在旁,恭敬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