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本宫对你做什么了？本宫好心好意的将这西域贡品都赏赐给了你……”
幔帐被人愤而掀开，元妃狰狞的脸色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吼一声：“好心好意？佟皇后，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好心好意，你看看臣妾这张脸，就是被你的玉肤膏所赐。”
佟皇后抬起头看着缠满药布的那张小脸，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看着慕容凡，大声叫道：“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听她一派胡言，臣妾又怎会加害她？”
“皇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她的脸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太医也从玉肤膏里面验出水银之毒，你还说不是你做的？”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真的冤枉，这件事不是臣妾所为，真的不是臣妾……”
“还说不是你？那朕问你，不是你，你说说是谁？总不会是元妃自己往脸上涂抹了毒药了吧？”
被慕容凡说的哑口无言，佟皇后跪在地上，爬到玉肤膏的身前，慢慢打开。
一股香气迎面扑来，让她有些迷惑的抬起头，又看到元妃的脸……
最终咆哮着吼道：“贱人，你说，是不是你自己在里面加了东西，再来陷害我？”
元妃的脸抽搐了几下，转身哭着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才年方十四，正是大好年华，臣妾就是再恶毒的人，也断然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动手脚，那害得可是臣妾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
慕容凡气得哼笑了几声：“皇后，你说是元妃自己在里面加了东西？那朕问你，若换做是你，你可愿意把这东西涂在自己的脸上？”
佟皇后听到这里，吓得将手上的玉肤膏丢在地上，摇着头，身子不停的后退了数步。
“你这般蛇蝎女子都不敢对自己下此狠手，你觉得她就能了吗？”
被慕容凡如此形容，佟皇后简直痛不欲生，伸手爬到了慕容凡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叫道：“皇上，臣妾没有，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
“哼，朕看还是免了吧！”说完这句话，他抬起脚一把将佟皇后踢倒在地。
佟皇后倒在地上，双眼凄楚的叫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
“来人，传朕的旨意，皇后佟氏无德无能，善妒恶毒，谋害皇贵妃罪不可恕，难当一国之母，今朕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再不得踏出……”
“皇上，还请三思！”门外已经传来急切的声调。
不等慕容凡开口，外面已经冲进一人，撩衣襟跪倒在地。
慕容凡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此时跪在地上的男子，又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鲍安，那一瞬间眼中席卷的怒火，让鲍安感到了一丝危险。
看样子皇上这次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了，那日后要，要怎么办？
收回眼神，慕容凡冷冷的开口说道：“佟尚书，朕以为，这是朕的家事……”
“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她的废黜，关乎国运昌盛，故而也算是国事。”
“呵呵，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佟尚书的意思就是说，朕现在连处理自己的家事都要经过你的允许了是吗？”
“臣，臣不敢，只不过……皇上，此事还有疑点……”
“哦？疑点？佟尚书这才进宫，倒是将这次的事情都已经尽数了解了，速度之快，连朕都自叹不如，佟尚书，朕看着……要不要朕将这皇位也给了你吧？”
佟怀仁浑身僵硬的抬起头，这次他终于看到了那张冰冷而毫不妥协的脸。
几番筹措之后，佟怀仁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皇上，您难道不觉得皇后将水银之中剧毒之物放在玉肤膏中，太过明显了吗？皇后此番作法，岂不是太没有脑子了？”
“呵呵，脑子？佟尚书，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她仗着什么在后宫横行多年？想必她那个脑子，似乎从来都没带在身上吧？”
被慕容凡如此轻视，佟皇后连眼泪都落不下来了，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此时再说这种话，晚了吧？”慕容凡似乎再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耐性对着她说话，转身背对着佟家父女。
“此事朕心意已决，佟尚书就不必再说了。”
佟怀仁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后突然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元妃，眨眨眼说道：“元妃娘娘，老臣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可此时伤了脸的元妃已经没有什么耐性再听佟怀仁的话，冷着脸说道：“佟尚书，这玉肤膏是皇后亲赐，除了本宫以外，并没有任何人接触过，难道你的意思也在暗示是本宫对自己下毒了？”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只是觉得……”
“佟尚书，朕的旨意已下，不可更改，待到明日，举国皆知，你就不必多说，退下吧！”
“皇上，皇后可是……”
“佟尚书，这皇位，还是朕在坐着；难不成你是想要抗旨？亦或者说是……你想……越俎代庖？”
这种意味深长的警告，换做是谁都已经明了，佟怀仁抬起头看着女儿，知道这一次算是覆水难收，纵然他有心维护，但奈何如今的慕容凡已经厌恶了他的掌控。
双拳紧握，佟怀仁心中明白，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对佟家更不利，为今之计，他也只能退让了。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有些虚弱无力的开口道：“臣，谨遵圣意！”
这四字真言就好像是一刀钢刀，直接落在了佟皇后的身上，让她瞬间感到自己被人一劈为二，惶惶然的大喊了一声：“爹……”
“皇后娘娘，你，你好自为之，为父……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这句话，佟怀仁已经慢悠悠的起身，摇晃着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慕容凡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而站在他身后的元妃，此时却是心中又开始打着另一份如意算盘。
宫闱重重，谁又知人心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