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皇后实在是委屈，昨天明明就是慕容凡亲自下旨，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他倒是把所有的罪过全都赖到她的头上了？
可当佟皇后抬起头那一瞬间，却又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低垂着头说道：“臣妾……”
“皇上，这件事怎么能怪皇后娘娘呢？娘娘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再说，娘娘代表的可是后宫，在这后宫，一切都要讲究规矩的，娘娘不过就是依法办事而已。”
柔贵妃再次出其不意的为皇后求情。
十七眨着眼盯着柔贵妃，她这又是要干什么？究竟是敌是友？她还是当年那个小柔吗？
似乎是觉察到十七的目光，柔贵妃抬起头，那双秋水般闪亮的眸子隐隐透着一丝笑意，却又在深处映出一丝寒意。
十七看在眼中，慢慢的垂下头，只待静观其变。
“皇上，妹妹说得极是，本宫也不过就是……”
“……父皇，贵妃娘娘没说错，昨儿明明就是十七的错，母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皇上，你看十七自己都这么说了……”佟皇后急于撇清自己，慌不择路的说着。
慕容凡的脸瞬间就变成了倒挂的冰川，既冷又寒。
不悦的抬起头，慕容凡阴鸷的笑道：“皇后这是在说朕的不是吗？”
“臣妾，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啊！”
这下子佟皇后终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慌了手脚，马上跪在地上。
就在她屈膝那一瞬间，十七的嘴角慢慢上扬，原来当一朵黑莲花，其实也不错！
看着皇后此刻战战兢兢的表情，慕容凡说道：“朕是让你对十七小惩大诫，可朕没有让你毁了十七的容貌……皇后，你该知道十七现在是待字闺中，你这么做，意欲何为？”
“臣妾不敢，臣妾也只是想要小惩大诫，想必，想必一定是下手的奴才不知轻重，还请皇上责罚。”
“下手不知轻重？那朕今日就让所有人知道知道，何为轻，何为重！”
说完这句话，慕容凡挑眉问道：“昨日是谁对十七下的手？”
一群宫人都畏缩的垂下头去。
“朕在问你们话，你们都成了哑巴是不是？”
被龙颜大怒的一阵怒吼，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却只有那个心如死灰的月嬷嬷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打颤，倒硬是僵在了那里。
慕容凡举目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透出杀机，说道：“朕看着你眼熟，昨天……是你动的手吧？”
月嬷嬷此时已经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是万万没想到，昨儿就为了讨好皇后娘娘，却没想到今日大难临头了。
“奴婢，奴婢……”扑通一声，月嬷嬷终于跪在地上，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凡冷眼盯着她的手，问道：“你那只手……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昨夜在玉溪宫后花园跌伤，断了手腕。”月嬷嬷欲哭无泪的说着。
“呵，朕这么瞧着，看来是老天爷都要惩罚你了！”
“奴婢，奴婢有罪，还请皇上饶了奴婢一回吧！”月嬷嬷浑身抽搐着匍匐在地上。
慕容凡阴狠的眸子一直盯着眼前的奴才，猛然喊道：“来人，给朕拖下去砍……”
“皇上，既然她已经伤了，臣妾看就不要再做杀生之事了吧！”
柔贵妃在不合时宜之时，却又再次开口。
此时的慕容凡面沉似水，似乎极其的不悦。
皇后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而柔贵妃却仍旧用那慢条斯理柔柔的嗓音说道：“皇上，十七现在病着，您也莫怪臣妾多言；臣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也只懂得诵经为十七祈福，若是您这这时候在灵水宫动了杀意，臣妾怕佛祖又会拖罪十七。”
“这……”慕容凡听到这句话，终于有所心动，转身又看着床上的女儿。
十七看到柔贵妃的表情，马上也开口说道：“是啊！父皇，贵妃娘娘说得对，您要是在十七的灵水宫犯了血光，那十七晚上都不敢在这里睡觉了。”
“……罢了罢了，既然十七都开口了，那朕就饶了你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饶……来人，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十七砸吧着嘴，看着地上的老婆子，这四十下打下去，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就暂且留他一命待为后用。
柔贵妃抬起头看着短短一日之间就有如此变化的十七，不觉慢慢垂下头，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此刻仍旧跪在地上的佟皇后在听到耳畔不绝于耳的惨叫之声的时候，心头跟着一阵乱颤。
柔贵妃又叫道：“皇后娘娘，您又没错，我看您就不必再跪了吧？”
这一句话出口，就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扇了一记耳光，令她顿时颜面无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十七被柔贵妃的手段看得应接不暇，一双美眸眨呀眨。
低头看着那唯唯诺诺，已经变成了病猫的皇后，十七又眨眨眼，准备再坑她一次。
想到这里，十七缓缓伸出手轻轻拉扯着慕容凡的手，有些怯懦的说道：“父皇，今日这一切都是十七的错，跟母后无关的，您就不要再继续为难母后了。”
“十七，她管教下人无方，朕就有责任要斥责她，你就不必为她求情了。”
本以为十七会心悦，却不料她一双小手微微颤抖，指尖的凉意甚至都已经透过衣衫传递到自己的手臂之上。
缓缓抬眸，一双惊恐不安的大眼忙然的看着自己，十七嗫声道：“父皇，十七，十七以后还要继续跟皇后娘娘学习规矩，您这样，十七……十七……”
后半截的话像是受到惊吓，始终不敢出口一般。
慕容凡闻言，心凉了半截，转身盯着地上的女人，叫道：“皇后，朕将十七交给你是让你教她宫规，可不是要让你活生生的吓死她。”
佟皇后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却恰好对上十七那双更加惶恐的眼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狡辩。
此时身侧的柔贵妃看在眼中，低声叫道：“皇上，臣妾看，一定是十七公主对皇后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