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芷,坐在门前的屋檐下,迟迟地等。
她已经老地齿牙缺陷,皮肤松弛,原本阳光一样耀眼的金发彻底黯淡无光,唯有一双清澈绿眸,视不清却依然很美。
低垂的屋檐往前看,是越来越暗的天色,草木凋零,空气里是冰凌一样的水雾,一层又一层的冷意从地底冒出来,一片一片是慢慢成势的雪花,铺天盖地,洒下在地面碎落,漆白地耀眼。
却有一道身影比雪花还要冷冽,在漫天风雪里,一步一迟缓,坚定向她走来。
“啊……啊……”白芷喊着,无法说出口的思念与激动,丝丝缕缕从唇齿间溢出来,泪流满面。
“小芷,下雪了,”卡特从屋里走出来,臂弯挎着一件纯白羊绒的大衣,眼里只有屋檐下的白芷,语气里是无可奈何的纵容,“你要多穿一件……”
未说出口的话断线一样摔在地上,同样的还有那件大衣。
他看到当年亲手将白芷转到他怀里,要他好好照顾她的那个人,眉眼深邃,月光银的碎发从衣领间露出来,俯身将瘦弱腐朽的白芷笼罩,严丝合缝地抱进怀里。
卡特从未见过白芷哭,哪怕当年下了三天三夜的血雨终于停落,她苏醒后睁开眼睛,见到那人不在身边,问清缘由,都说是失踪了死了,她也未掉一滴眼泪。
只是反复低喃,“他会回来,会回来的……”直到发不出声,眼眸依旧清澈见底。
可现在,她在那人失而复得的怀里,哭地像个孩子。
“谢谢你。”他听到那人血色一样的薄唇轻启,就头也不回地抱着他护了半生的女人,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呵呵呵……”卡特站在屋檐下,低低地笑了出来,一命换一句谢谢,他想,值了。
…………
“白芷,白芷……”
白芷睁开眼,身边一左一右,是许久不见的斯文兄弟,她动动迟缓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荒白之境,我回来了。”
“是啊,”扫地憨憨地笑,“你都回来好久了,只是一闭眼就睡,睡到现在,要不是我和类哥等不及叫了你,你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呢。”
“大瞌睡虫,”败类黑黑圆圆的绒耳束起,很傲娇的样子,“你一睡,睡到下个世界的转送点,一会就要去世穿了。”
白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骨还有些疲软,“我竟睡了这么久,余念……”
顿了顿,她想起末世世界里,她好像是在余念的怀里哭了好久,眼泪都上哭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