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说这句话,这茶我喝的心安理得。可是现在……罢了,今日算是家宴,先不提这些了。”阎立本并没有接过狄仁杰的敬茶,反而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狄仁杰愣了一下,并没有依着阎立本的吩咐回身坐下,反而站直了身体说道:“大人身为河南道黜陟使,能有今日之举已是百姓之幸,还请大人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狄仁杰说的没错,可是阎立本想的更多。不过想到心中所想距离狄仁杰还太过遥远,阎立本便没有多说。
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好了,今日家宴,离席之前谁都不准再说公事了。”
只要他不开口提公事,阎洛一和狄仁杰自然不会多嘴。可是狄仁杰这个无趣的很,混不似宋三思那般擅长闲聊。
所以这一顿饭,几个人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古往今来的圣贤之说上面。
好在三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聊着倒也算投缘。
“早就听闻阎大人善画道释、人物山水、鞍马,尤其以道释人物画著称,不知下官可有缘欣赏大人的画作。”聊着聊着,狄仁杰便将话题从诗书转到了画作之上,可不知为何,说完之后,他的耳朵便红了。
看到狄仁杰的模样,阎洛一心里如明镜一般,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这话准是宋三思逼着狄仁杰说的。
阎洛一能看出来的事情,阎立本自然也能猜到。不过阎立本并未拆穿,反而笑呵呵的与狄仁杰谈论起画作。
阎立本乃是当事有名的大画家,谈论起画作来别说狄仁杰了,就连从小耳濡目染的阎洛一都插不上话。
原本说好的家宴聊天,转眼就变成了阎立本课堂。阎洛一和狄仁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可无奈归无奈,两个人都只能乖乖的坐着,不管能不能听懂,搬做认真听课的学生,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直到阎立本说的口干舌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轻咳了一声,说道:“吃也吃的差不多了,让人把东西撤下吧。”
阎洛一知道父亲这是要和狄仁杰说正事了,便起身出门喊人过来收拾。他本想趁着这个时候去找一找宋三思,可是没想到立本竟开口将他留了下来。
“我是一个画家,在我心中自有想画之人与不想画之人,想画的人物中,见其第一眼便有冲动下笔的人少之甚少,而你就是极少数之人,非画不可之人。”
“呃……”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