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赵柳氏,老家在济州。
如今的俺,是一名刚刚获得幽州百姓身份的流民,由于在登记之时需要详细问询,导致我回忆起尘封很久的一段记忆。
我是个可怜的女人,经历了足足二十年的悲苦。
……
其实我最初并不是济州人,而是祖籍江南的大家闺秀,那时候我还是个细声细气的小女子,并且说话之时从来不会自称俺。
十六岁那年的时候,父亲要到山东做官,于是全家人一起从江南启程,来到了号称圣人故乡的齐鲁之地。
然而正是因为父亲的这一次赴任,让我的命运发生了重大的转折,无数的苦难,无数的折磨,仿佛上苍忽然闭上了眼,看不到一个小女子的悲苦。
那是二十年前的隋末大乱,父亲带着我们刚刚到达济州,然而还没来得及上任为官,就在府城的外面遇到了劫匪。
那些劫匪好凶残啊。
只一刀,就砍下了父亲的头。
被杀的不止父亲一人,还有家中的所有男儿,甚至就连跟随赴任的男性家丁,同样也逃不了当头一刀。
他们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而我和母亲,以及几位姨娘,外加七八个丫鬟,全都落入了贼手。
我至今仍能清楚记得,当时我躲在马车之中瑟瑟发抖,一个满脸凶悍的劫匪杀完人后,拎着刀子直接走向了马车。
那一刻,我吓的瘫软。
我看到那个劫匪用刀子挑开车帘,然后他发出无比兴奋的狂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竟然有个小妮子!”
“刚才那几辆马车上,都是开过苞的娘们,所以咱还抱怨了几声,感觉这一趟没能劫到好货色,想不到老天爷竟然开眼,专门给咱准备了一个妞儿。”
他一脸张狂的大笑。
他说老天爷开眼了。
然而对于奴家来说,老天爷却从那一刻闭上了眼。
我看见那个劫匪直接跳上了马车,他的那把大刀指向了我胸口,然后,他嘿嘿坏笑的问道:“丫头,你是雏儿吗?”
你是雏儿吗?
这句问话我根本不懂什么意思。
然而也正是因为我不懂,所以那个劫匪顿时变为兴奋,只听他再次哈哈狂笑,猛然窜进了车厢,道:“原来真的是个雏儿啊。”
……
我被劫匪带上了山寨。
母亲和几位姨娘也没能逃掉这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