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部只有短短的十九小节。
午夜的作曲家用他宽厚的双手推动着绚烂的十根手指疾驰在琴键上。
舞台上,秦键一个恍惚间没有控制好左手的力度,音乐随着他的心绪全力开火般。
华丽的语句从升f小调到b小调,接连又回到升f小调,从升f小调再到A大调。
疯狂的转调像是失去了对画面的色彩勾兑,这可以当作是对拉赫此刻正处于不安的预示。
但也预示着秦键的不安。
渐渐的,秦键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淡,直到他的眼前施坦威琴标的冷光再次清晰出现,他的手指跳动的速度眼见的慢了下来。。
琴声越来越弱,弱到最后一个颤音几乎快令人听不到了。
至此。
他不由的停了下来。
他知道音乐不该结束,拉赫一定还在继续演奏,就如白桦林的年轮还在一圈圈的增长着。
但是他不得不停下来,与音乐画面的失联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最终音乐停在了d小调,第二乐章的最后一个音。
现场进入了一片安静。
台下的观众依旧等待着,他们期盼着终乐章。
如果第一乐章只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么第二乐章可谓十足的调起了他们的胃口。
所有人都注意着大屏幕上的那只摇摆不定的左手。
帕尔曼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过有人用描绘的方式来叙述拉三了,此刻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学生为何会在前日的描述中透露出了一点震惊感。
他期待着下一乐章,因为第三乐章才是拉三最核心的地方。
而他坐在一旁的弟子此时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在他听来秦键今天的第二乐章的表现远没有那天下午在食堂里来的惊艳。
何静依旧摩挲着她的大衣扣子。
台下的另一角。
沈清辞已经回到了观众席,他的身旁坐着那位陌生来客。
“你教的?”陌生来客看着舞台问他。
“不是。”沈清辞摇头
“我想也是。”陌生来客顿了顿。“才半年多,他又成长了。”
沈清辞表示认同,“这半年多他的刻苦成都超过了我的想象,从演奏技巧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古典作品是他无法完成的了。”
“是吗?”
陌生来客撇了撇嘴,似是在质疑,“他现在似乎就遇到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