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明白了皇阿玛话语中的意思,两眼一翻白,只觉得喉头之间一股热气骤然上涌,梗在喉咙口。
他瞪大了眼,紧紧拽着康熙的袍子,只觉得眼前衣裳上的金线绣纹直如乱花迷人眼一般,花团锦簇地一团又一团,无限放大在人眼前。
恍惚中,太子听不清皇阿玛接着又说了什么,却只看见众皇子兄弟们仿佛得令一般,蜂拥而入。
太子瞪着眼看着他们,却仿佛看的是一幕哑剧——每一个人都在说话,面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指手画脚,有跪在皇阿玛面前苦苦劝慰的,也有幸灾乐祸瞧着自己的。
但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
帐外急马奔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从马背上翻落,脚刚刚踩了地,马儿口中就已经吐出了白沫。
军士顾不得其他,伸手将京城的急报举在头顶上,一路飞奔入帐。
一片乱哄哄之中,四阿哥在一旁,清清楚楚地就看皇阿玛捉住信纸的手颤抖起来,直到梁九功过去扶住了他的手。
看着情形不对,四阿哥立即上前去扶住了皇阿玛。
直郡王和八阿哥从另一边扶住了康熙。
康熙低头,视线先落在信纸上,然后又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太子。
他的视线愁苦地在两处逡巡了一瞬,最后凄凉地对身边的四阿哥、八阿哥还有直郡王道:“你们十八弟没了。”
十八阿哥终究是没能等到父亲回去见上最后一面,就这么夭折了。
梁九功第一个哭了出来,呜呜咽咽地不敢嚎啕,拿袖子一边擦着眼角,一边不住地给康熙抹着前胸后背:“皇上……奴才心疼皇上……”
康熙抬了抬手,示意让人都退出去,留了梁九功伺候。
太子身边贴身奴才上前来搀扶,太子以手撑地,勉力挣扎了好几下,身子却居然没起得来。
众阿哥连忙起身,经过太子身旁时,人人都像避开瘟疫一般,绕之不及。
……
宁樱在帐子里,见四阿哥久去不归,又远远地听见那边动静,心里已经隐隐的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估计四阿哥一会儿还会过来,于是先让奴才们准备上了蔬菜沙拉和水果茶。
巡幸塞外,整天吃的都是烤肉野味,喝的都是奶茶,估计四阿哥早就腻了。
蔬菜沙拉清爽可口,沙拉酱都是她从厨艺空间里拿出来的,分小包装储存,装在瓷罐子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