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月,似实非实,神秘且又高冷地高悬于天,难以触及。
这层鸿沟让得少年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尊,什么叫卑。
虽然都是一双肩膀架着一个脑袋称之为人,但尊卑终究有别。
目送一行人离开,方寸回到自己安身的破观,他是孤儿没有家,坍塌了一半的破道观就是他唯一的立锥之地。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草茎,双眉紧闭,这个姿势很舒坦,他很享受从清醒到睡去这个安静的过程。
他闭着眼,毫无困意,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复杂的画面,想起素衣女子跟他说的那些话,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这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井底之蛙,苦于牵绊而不曾跳出井口,已经习惯了漠北枯燥麻木的惯性生活。
但是现在,他有十锭金子。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财富,跳出井口的资本。
他将枕在脑后的一只手放在胸口,摸了摸揣在衣服里的金子,一直闭着眼睛。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碰到瞎眼道人和胖僧?”
世界很大,大到无法想象。
世界很小,小得其实只有自己。
晌午时分,方寸跑到漠北唯一还有人住的村落。
漠北贫穷,战乱过后更胜之前,所以这里的青壮年凡是有些志向的,都不愿意在黄沙里刨食,纷纷外出谋生。
至于这些人去了哪,是西凉十九州,还是其他列国中的某个城邦,村里的老人们也不清楚,方寸只知道这些出去的人,还没有一个回来过。
无论你是志存高远,还是胸无鸿鹄,向外走已经是这里的青壮年未来必须面对的抉择。
留在村中的老弱病残中,有一位令方寸十分敬佩的读书人。
虽然也是一位满口黄牙,双眼混沌的糟老头子,却似乎无所不知,很是博学,就连流浪到此的瞎眼道人与跛腿胖僧也向他请教过问题。
能够识文断字,在这种穷乡僻壤,连个私塾都不可能存在的荒漠,实在有些难得,简直堪称奇迹。
老人常被人唤作董先生,听说也是落难流浪至此,在漠北已经生活了足足十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生气,不过没有书生那股清高与自负,也看不出有一丝的富贵之气。
方寸学会识文断字以后时常会出现在这里请教董先生问题,董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传道授业解惑的做派确实像一位合格的教书先生,他对这个勤学好问的少年很是喜欢,